荀谌不急不缓,反问韩馥:“在宽仁容众、被天下依附方面,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于人方面,在累世施恩,使天下受惠方面,大人与袁绍相比如何?”
韩馥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连答三个“不如”,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荀谌继续说道:“公孙瓒率领燕、代精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氏是一代英杰,哪能久居大人之下。冀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袁氏、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袁氏是将军的旧交,而且结为同盟,如今之计,不如把冀州让给袁氏。”
韩馥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恐惧,他生性怯懦,缺少主见。
荀谌的话语如同重锤,击中了他的心灵。
经过一番思虑,韩馥终于点了点头:“荀先生,我...我愿意将冀州让给袁绍。”
荀谌等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韩馥的部下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得知韩馥欲让出冀州的消息,急忙前来劝谏。
在韩馥的府邸内,耿武的声音铿锵有力:“主公,冀州虽偏,但兵精粮足,袁绍孤军深入,岂能与我军抗衡?他不过是仰人鼻息,如同婴儿在手,一旦断绝供给,必将自取灭亡。”
闵纯也上前一步,急切地说:“主公,您是袁氏故吏不假,但您的才能和德行,绝不逊色于袁绍。怎能因一时之念,让出这大好河山?”
李历更是直言不讳:“主公,若您让出冀州,无异于将羊送入虎口,袁绍岂会心慈手软?”
韩馥听着部下的劝谏,心中虽然动摇,但最终还是叹息道。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意已决。我乃袁氏故吏,才能与德行都不如袁绍,不得不让位。”
消息传到河阳,都督从事赵浮、程奂闻讯大惊。
他们急急自孟津驰兵东下,数百艘船只,载着万余士兵,连夜赶至邺城。
袁绍此时正驻扎在朝歌清水口,赵浮等人整兵鼓噪,夜过袁绍营,令袁绍心中生出不快。
赵浮、程奂见到韩馥,恳切地请求出兵抗拒袁绍:“主公,我等愿领兵与袁绍一战,定叫他有来无回。”
韩馥却摇头拒绝:“赵浮、程奂,你们的忠心我明白,但战火一开,冀州百姓必将遭受苦难。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让无辜遭受战祸。”
最终,韩馥搬出了官署,派自己的儿子将冀州牧的印绶送交袁绍。
袁绍代领冀州牧,自称承制,送给韩馥一个奋威将军的空头衔,表面上是尊崇,实则是讽刺。
韩馥的让位,虽然避免了一时的战乱,却也让冀州的将士们感到心寒。
在冀州的府邸中,袁绍端坐于主位。
拿下冀州后,他召见了别驾从事沮授,希望从这位智者口中得到一些治国平天下的良策。
袁绍的声音在府邸内回荡:“沮从事,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恩,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卿有什么妙策。”
沮授站在袁绍面前,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将军您年轻时就已在朝廷中崭露头角,名声传遍了整个国家。在朝廷更迭之时,您表现出了忠诚和正直;当您独自骑马离开时,连董卓都感到了震惊和恐慌。您北渡黄河,渤海的人民纷纷响应您的号召;您带领着一支部队,集结了冀州的大军。您的威名传遍了北方,您的声望在天下人心中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