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历过大战的宜州满目疮痍,连城门都垮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叫范家贤,汴省人,是总督身边的副使,宜州指挥使在雍州战亡后,便被总督任命为宜州指挥使,七天前就让他来宜州驻守了。
他多次申请调离西南地区,没想到,却从省里被调到更偏的宜州来了,叫他如何愿意?
范家族老好说歹说,各种劝说,保证他任职半年后,就想法子让他回省里,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来了。
他在汴省逗留了许多天,直到宜州半夜亮起烽火,这才马不停蹄前来。
快靠近宜州时,他让人打探消息,得知,围攻宜州的居然是吴王所率领的溃兵。
连朝廷都奈何不了那个吴王,他带着区区一千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从吴王手中夺过宜州。
于是,他就地扎营,没再往前一步。
直到打探消息的小兵传来消息,说宜州守住了。
既然守住了,那他肯定就要来任职了。
范家贤看到戴着乌纱帽的元知府从城门口出来,他立即下马,拱手道:“下官见过知府大人,下官姓范,名家贤,乃是总督任命的宜州指挥,请知府大人多多指点。”
元知府的唇瓣满是苦笑。
他以为朝廷不会这么快安排指挥使,还想着今夜就写好折子送去省城,再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
哪知道,战争刚结束,新的指挥使就到了。
他一个四品知府,和二品总督,谁的任命更有权威,根本就不用想。
在来的路上,他就和程长宴商量了,范家贤为正指挥,程长宴为副指挥……
但程长宴没有回应。
元知府被架着,左右为难。
这时。
程长宴开口了:“范指挥看到半夜的烽火了吗?”
范家贤一副懊恼的样子:“下官本在收拾行囊前来宜州任职,谁料忽然看到烽火,便知道宜州出事了,于是立即召集兵马,迅速前来解救,哪知道,路上走错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哎哎哎……好在宜州无恙,不然下官是没脸去面对总督大人了。”
程长宴似笑非笑:“是么?”
范家贤的眸子眯起来:“这位是?”
“这位是金平县主的丈夫,程县马,亦是金平县的县尉,同样也是……”元知府顿了顿,“同样也是本官新任命的宜州副指挥使。”
“知府大人怕是有所不知。”范家贤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人,“总督大人不止任命了指挥使,同样也给下官安排了两名副使。”
元知府的面色僵住了。
“范指挥率领着的这一千人,衣衫干净,面色从容,丝毫不像是赶路的样子,若是半路走错了,不是该更着急么,怎么瞧着,像是一路游山玩水而来?”程长宴的声音一寸寸变冷,“宜州燃起烽火,作为宜州指挥,不想着前来解困,却企图避险,试问,你有何资格为宜州指挥使?”
“大胆!放肆!”
范家贤被戳破心思,顿时恼羞成怒。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了程长宴的脖子上:“好一个县马大人,仗着县主,居然敢当众质疑总督大人的决议,我看你是不想要项上人头了!”
程长宴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宜州半夜烽火求助,你能置若罔闻,那么下次吴王进攻时,你亦不可能死守城池,而是率兵弃城溃逃!宜州百姓百万之众,怎能将这么多条性命交到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的手上,你,不配为宜州指挥使!”
范家贤彻底被激怒。
他持剑就朝程长宴攻去。
程长宴动都没动腰间的武器,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成了武器,劈手夺过范家贤的剑,踩在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