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款项已然顺利到位。李晓阳当机立断,将资金拨付及记账等所有繁琐事务一股脑地全部推给了杜志刚,并且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全权负责这项工作。之前杜志刚工作积极性不高,主要是因为没有具体事务可做,现在正好可以用这项他擅长的工作来牵制住他。与此同时,李晓阳明确指示,优先拨付的第一批款项主要应涵盖土地租赁费以及与大棚建设紧密相关的费用。此外,还需充分考虑实际情况,如现今天气逐渐转寒,清晨的温度已十分接近零度,在如此低温的情况下,露天种植显然已不太可行。故而,当前的工作重点应放在大棚建设、租赁销售中心、制作蔬菜筐子以及对农民进行专业培训等方面。
就在他们井然有序地对相关生产事宜进行安排的时候,刘小峰出人意料地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他急切地告知众人,此次公司做出了一项重要安排,那就是要为巨石村安装信号转播塔。就在此刻,地质勘测队的同志们马上就要抵达了,他们一共有四人,必须要做好周全的接待工作。要知道,地质勘测是一项非常辛苦且危险的工作,很多时候他们需要仔细查看当地的地质情况。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或许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找到合适的信号塔安装位置;然而,如果遇到一些不顺利的情况,可能需要花费四五天的时间才能找到合适的位置。而且,在找到位置进行勘测之后,还需要后续的施工建设工作。根据施工建设的难度不同,这整个过程可能会拖延到一个月,甚至长达半年之久。在这一段较长的时间内,咱们村里需要为施工队和勘测队寻找到能够提供住宿和吃饭的合适地方。这样才能确保他们在工作期间能够得到良好的休息和充足的营养,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为巨石村的信号转播塔建设顺利推进提供有力保障。
李晓阳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上次驴友团的接待工作还没正式开始呢,这就先迎来了一波勘测队,而且这勘测队停留的时间还特别长,甚至比驴友团待的时间还要久。村里农户家里实在是没办法再挤出住宿的房间了,那该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呢?这真的让人感到十分头疼啊。
但让人更头疼的还不止于此,勘测队还需要一名导游陪同他们一起上山,如果在山上迷路了,那可就麻烦大了。这可真是让人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这些接连不断的事情可真是让李晓阳感到束手无策,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于是,他只好打电话给村里的班子成员,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共同商量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韩保田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说道:“我家有个老叔,叫韩二振,今年已经 53 岁了,一直是个老光棍,家里条件也很差,是村里的贫困户。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猎户,后来国家禁止私人持枪,他就没法再当猎户了,就给村里放牛。在那个年代,牛可是重要的农业生产劳动力,家家户户都养牛,所以他就成了牛倌儿。他在打猎和放牛的时候,肯定把山里都走遍了,而且他还有打猎的经验,对野外的事情了解得比我们都多。我觉得让他来当导游可能会比较合适。”
杜顺义听后连忙说:“不行不行不行,这个韩二振带路肯定没问题,但是他的脾气太臭了,简直就是个老倔头,说话能把人给气死。”
韩忠良接着说道:“哎,也没关系啦,你说的那个老倔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现在打光棍这么长时间了,脾气应该也都磨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年纪也大了,不像以前那样爱跟人抬杠了。不过我就是担心他的体力行不行,毕竟都五六十岁了,让他爬这样的大山,天天在山上转悠,他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杜爱国说道:“这韩二振跟我是邻居,没事的,我跟他很熟。他的体力还可以,现在没事还会在地里干活呢,就是说他的性格确实不太好,虽然比前几年好了很多,但还是不太好。”
大家一时之间也难以做出决定,韩双成就说:“这样吧,杜爱国,你回去一趟,把韩二振喊过来,我们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也让晓阳组长来评判评判。你先去找,我们先商量这个接待勘测队的事。”
杜爱国领命去了。
“杜顺义啊,你一直负责联系的那个贫困户,关于上次咱们村子里准备接待驴友团的事,不是让咱们村里的老百姓把房间腾出来吗?现在已经腾出来多少间了呀?”韩双成询问道。
杜顺义回答说:“这件事不太好办啊,到目前为止,大概腾出来有十来间吧。因为上次说驴友团大概有 20 多人,我考虑到一间住两个人,所以十来间也就差不多够了。而且这些腾出来的房间都是给驴友团保留的,按照时间推算的话,大概明天他们就该到了吧。”
韩双成接着说:“是啊,现在确实不可能把这几间房子让给勘测队啊,要是这样做的话,我们可没办法向驴友团交代呀,当时跟人家可是说好了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听到韩双成的话,一众干部们也都陷入了沉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
他们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停地用手挠着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但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感到非常无奈和焦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说话的当口,杜爱国把韩二振给带了过来。
韩二振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风雪衣”,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人造棉服,主要特点就是轻便且能御寒。这件衣服有好多处都已经露出了棉絮,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油腻难闻的气味。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大烟袋管,这是烟枪和烟斗的结合体,上面还挽着一个大烟袋荷包。韩二振的面色倒是显得红润健康,只是那满脸的皱纹,尽显沧桑,他那杂乱无章的胡子、略显呆滞的眼神以及那乱蓬蓬的花白头发,无一不显示出他是一个对生活已经失去希望的农村老大爷。
韩二振对屋里的干部们似乎有些惧怕,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不太想进去。李晓阳见状,赶紧招呼他:“来来来,韩大叔,进来坐吧,坐下来说话。”
看他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韩双成把眼睛一瞪,厉声说道:“赶紧给我滚进来,坐在那儿!没听到晓阳组长让你坐下吗?”
韩二振听到韩双成这样训斥他,反而变得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也不吭声,进来后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谁也不看,拿起烟袋管,从荷包里灌了一兜烟,用打火机点上,开始喷云吐雾地抽了起来。
他的这一番举动,让李晓阳觉得有点想笑,怎么会有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呢?都已经 50 多岁了,还是这副模样,也难怪老百姓都不待见他。想到这里,李晓阳对于让这样的人做导游给别人领路不禁有些嘀咕,不过人都已经来了,还是问一问,了解一下情况吧。
于是李晓阳就用很严肃的口气说道:“韩二振,男,53岁,汉族,小学文化,家里有一亩水浇地,20亩山林,早年间是猎户,全国禁枪以后,你就在村里边给别人放羊放牛,现在就是种着一亩多地是吧?”
韩二振一开口就把他雷了一下:“咋的,犯法了?”
村干部一帮人都笑了。
李晓阳也绷不住了,笑着跟他说:“没犯法,我们现在想问一下你一年你挣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