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与曹洪虽然只是堂兄弟。
但两人年龄相仿,自幼便在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
而且起兵之后,他们作为曹操左膀右臂,互相支持配合,又多了几分军旅之情。
如今曹仁骤然听到堂弟被杀,他顿感无法接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墙。
只见堂弟曹洪的人头,此时正随意的挑在一根长矛上。
那人头瞪大眼睛,须发喷张,死不瞑目。
而尸首却不知道在哪里。
“子廉……”曹仁气的一拳锤在垛口上,心中悲从中来,失声痛哭道:“贤弟,何人将你残害至此?
为兄拼得这条性命,也要给你报仇!
来人,点齐军马,随我杀出去,将子廉首级抢回来安葬。”
此时他已经气糊涂了。
只想率军冲出去,跟荆州军拼命。
旁边被绑了数日的陈登糜竺等人,虽已经蓬头垢面,神情困顿,但却露出会心的微笑。
看这情形,曹军覆没只在单膝之间。
“将军且慢!”
这时程昱赶忙拦住曹仁道:“如今军兵士气低落,将军率军出城,岂不自投罗网?”
曹仁锤着胸口道:“子廉身首异处,我身为兄长,不能为他报仇,还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间?
子廉战死,掘堤之策已然失败。
眼见敌军近日即将冲上城头,难道还有回天之术不成?”
程昱把曹仁拉到一旁,小声道:“子孝将军,请以大局为重。
子廉战死,的确令人心痛,但莫要忘记,将军身负主公重托,岂能轻言战死?”
曹仁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道:“事已至此,仲德难道还有守城之策?”
程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看这远处无数百姓,像工兵蚁一样,来来回回搬土,日夜不停。
如今土堆距离城头已经不足六尺。
成年人站在土堆上,只需轻轻一跃,便能爬上城墙。
但刘琦还未下令攻城,显然是想等到,完全堆平之时再战。
程昱叹口气道:“至于守城,程某已无计可施。
但将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荆州军杀入城内,对将军开刀问斩?
与其如此,还不如遴选部分军兵,从北门杀出,作为疑兵。
然后将军亲率军马,绕道广陵,或许还有能到达青州之机。”
曹仁迟疑道:“仲德之意,是让曹某弃城而逃?”
程昱道:“战死无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能保得性命,或许还有东山再起之可能。
否则将军麾下数万之军,便只能束手就擒。”
曹仁想了想,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已经没有多少选择。
死守是死路一条,麾下这数万大军,对刘琦造不成任何伤害。
还不如听从程昱之言,留一条退路,保留有生力量。
将来或许还有为兄长效忠的机会。
“就依仲德之言,”曹仁点了点头,又斜了一眼绑缚的众士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凶光道:“反正他们又不肯效忠于曹某。
临走之前,不如将这些人尽数屠杀!”
“罢了!”
程昱摇了摇头道:“多杀这些人,除了增加仇恨,别无半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