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彧的话,让崔侍郎等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程彧还会为陛下的脸面着想!
否则庙宇建盖好之日,就是那些没长脑子的残部势力,被一网打尽之时!
至于深知朝廷用意的崔氏族人,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崔侍郎等人想到程彧出的任何阴损主意,他们都能立即知晓,当即有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自信。
可深知程彧心思的萧九龄,却知道她并未猜错,而是没有猜得很全面。
“爱卿啊,是你说的要盖庙,还要赦免胶东王府众人,难道说,你还有既能顾全朕的颜面与信誉,还能将虾兵蟹将,连同他们的上官,一起找出来的方法?”
说到这里,萧九龄特意看向了崔侍郎等人。
她相信。
程彧胆敢当众说出解决此事的办法,必定是像推恩令一般,属于无解的阳谋。
可她属实猜不到,如何既能让崔侍郎等人知晓捉拿残部的方法,还能够成功实施。
不等程彧说明,被盖庙的手法震慑到的崔侍郎,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陛下!此次的事,是臣忧虑过重了!”
“用不了多久,胶东的残部势力,必能知道陛下的恩德,从而归顺朝廷,他们没兵没权,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纵然当众打脸的滋味很酸爽。
但崔侍郎觉得,比起刺激程彧,逼着程彧用一些容易让人掉脑袋的阴险手段。
还是自打耳光更加安全!
百官见挑起事端的崔侍郎害怕了,面露鄙夷之色。
转念想到,如果他们是萧朔的残部势力,碰到程彧出的主意,就算自己能够想得通透,碰到手下摸不着头脑的,一准会被牵连进去。
他们对崔侍郎识时务的做法,又深以为然。
只是。
面对崔侍郎的退让,程彧没有选择放过!
踢我一脚?你当是踩到了棉花,想抬脚走人就走人?
“崔侍郎,你不必担心我只能想到解决虾兵蟹将的方法,抓不到跟随萧朔的那些文官武将。”
“不不,我不担心……程御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侍郎悚然大惊。
难道方才盖庙的办法,不是程彧在敲山震虎,逼着他把说出去的话收回去。
而是抛砖引玉,程彧早已胜券在握了吗?
程彧可没有给崔侍郎解释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刚才说过了,萧朔留下来的残部势力,可能和萧朔一条心,也可能不是一条心,一条心的残部势力,只需盖庙进香,便能引蛇出洞。”
“碍于陛下的声誉,那些虾兵蟹将引出来,可以先招安,再看他们的表现判定生死,假如有人执迷不悟,以他起床时先睁开双眼为理由定罪,也不是不可。”
百官麻了:谁起床时不是先睁开双眼?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手段阴毒但甚是好用啊!
招安的是陛下恩德,定罪的换朝臣背锅,两全其美!
只有脑子不太灵活的残部势力受伤的条件达成了!
就连萧九龄想到这个定罪的理由,也无语了片刻,回过神来,只能称赞程彧。
“爱卿果真是思虑周全,只是,这个手段只能对付一条心的虾兵蟹将,剩余的那些人呢?”
她又看向了崔侍郎。
如今的崔侍郎,早已被程彧的“起床定罪论”惊呆了。
没等程彧接着往下说,他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