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那些基础知识即便人人都懂点儿,也不适合跟华嫂子说,于是白铁英就拿她娘和白铁熊做例子,反正华嫂子也不能跟别人去求证,就算知道她说的是假话,等她过了现在这个阶段,也知道自己是为了安慰她了。
白铁英悄悄将屋里的蝗虫都收了,出来再将华嫂子的门带上,去灶房跟董太奶说了声后就回了家。
叔爷见她回来还愣怔一下,听到白铁英的描述后,叹了口气道:“妇人通常在生产中耗损大量气血,气虚则难以推动血之流动,血虚则心神失养,进而又肝疏失常,气机不畅,最后往往情志内伤。
哎!世人总觉得女子生产为天经地义之事,因而疏于对孕妇,产妇的照顾。不算做学徒时,自我出师以来,能带家中有孕娘子问诊者,不足十之一二。但忧于无后者,又几乎是十成十的都带娘子来看病。
好了,除了我写的这个方子,你再告诉她家人将菘菜剁得细碎,避开中心,隔着纱布冷敷镇痛两刻钟,后以温开水擦拭干净。一日三次,后续病情转换你再来问我。
还有啊,你占着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能将心思多放在草药上几分?要是今天这种情况落到你身上,是不是你也能自救?再说我看铁熊那小子是一点儿也不想学,你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那我这手艺不就失传了?
不说别的,你刚才至少应该问问她有没有恶寒,发热,是否口渴喜饮,再看看舌苔是否转为黄腻,脉象是否弦数有力,啥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开药?
我这回算是破了例,但下不为例,以后在可怜别人前,先可怜可怜你叔爷一大把年纪是不是会被你坑得晚节不保吧!
你去我屋西炕祖师牌位供桌下,找一个上面挂着双鱼锁的木盒子,那是我之前总结的妇人与小儿的医案。我虽不专精,但教你一二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这就给我背下来,忙过这几天就考。”
白铁英就知道一说到草药就要被叔爷念叨!要命了,她看过叔爷写医案,字她倒是大都认识,但搁一起是啥意思就跟天书一样了!之前是想尽各种借口逃避,现在是自己送上门儿了,那还说啥了,背吧!
白铁英折腾一趟,再往出走的时候就不像头一次那么心情沉重了,连车轮碾压路上的蝗虫都觉得好解压,绝对是密集恐惧症的免疫疗法。可能是她对庄稼的情感不如活生生的人来的强烈吧?
一个是就在眼前的人命,一个是将来的人命,没有孰重孰轻,就看华子哥自己的选择了。还好,董太奶一言难尽,但华嫂子不算嫁错郎,这对她的产后抑郁也有很大的帮助。
“铁英,我刚才重复的对吗?”华子哥将白铁英交待的事情都重复了一遍后小心地问道。
“都对,但你之后要是记不住就去问我叔爷,我也是转达。对了,这大包的红糖是我答应给董太奶的礼物,这个更大包的是给华嫂子的,你可给我华嫂子放好啊!
还有,华嫂子这时候不能喝那些油腻的汤汤水水,一定要喝汤的话,你去薅点儿芦苇杆儿,回来煮沸后晾干,华嫂子喝汤的时候让她插上芦苇杆儿,喝
还有,你去找找谁家养着羊的,问他家买些羊乳先给孩子吃上,米油怎么能有羊乳有营……那啥,孩子有饭了,华嫂子自然也就不急了。对了,一定要新鲜的,锅也一定要干净,最好是专门给孩子的,也一定要煮开三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