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叶底犹藏刺,人心难保不怀毒。
人心里都长着一根刺,拔出来就会出血,长在里面就会刺人......
“大逆不道者,杀无赦!”章也抹掉刀上的血。
“岂有此理!”慧慈假装怒不可遏,提棍要上前,慧觉误以他秉性急躁,急忙阻拦他上前寻仇。
这世道官兵行凶杀人,已成常事,人如蝼蚁般,苟且偷生,随波逐流。
众人皆是颤栗不安,默然不语,他们都不敢得罪。
行愿认出舞寒烟,手摆着扇子,面带微笑,款款上前,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风度翩翩,雅人深致。
想起盛泞所说,一时心中犹豫,不敢相认。
而他戴上佛头傩面则是离开江山阁之后,所以舞寒烟并未认出他。
行愿双脚微颤,手心发汗,但有心化解局面紧迫,只得谦卑上前行礼:“善哉!善哉!修佛乃众弟子所愿,一时难以接受,望大人们海涵。恕小僧无礼,敢问这几位大人尊姓大名?”
“老身御龙门小宰舞寒烟,这位是御龙门大宰碧苍穹。左边这位拿竹杖的是七宝……”舞寒顿了下,并未提及玉权的名号。
因为她知道碧苍穹会找玉权麻烦,只好咽了这话,露出淡淡的微笑,紧接着道:“这位没什么名声,不提也罢,身后这位是一点红月阁阁主——宇波棠,那位好杀人的是九州四海盟的星火门掌门章也。记得寻仇不要找错人。”
而握着竹杖的玉权左顾右盼,心中郁结,既期望见到想见人,又期望不要相见。碧苍穹瞧她失态的模样,一时心中不快,一掌扇倒她,让她滚出了前院,在门外候命。
行愿看着她那纤瘦狼狈的背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十指皆断,连竹杖都握不稳,只能匍匐往前摸索着。
登时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和惋惜,忍不住上前理论,说道:“碧大人,古人云,为官者应当忠信敬上,清廉毋谤,举事当审,喜为善行,恭敬多让。你不分青红皂白,便殴打下属,无颜作为父母官的表率,理当向她赔礼道歉。”
碧苍穹一脸不屑,冷笑道:“怎么,你们白龙寺想管我们御龙门的事,怕不是早有造反之心?”
此话如军令一般,身边手下纷纷拔刀相向,行愿还想与之争论,被一只手拉回身旁,慧觉笑道:“碧大人多虑了,小主持并非此意,是我们白龙寺多管闲事。”
碧苍穹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这几人慧觉都认识,除了一点红月阁的阁主,听到她的名字,暗暗惊异:“宇波棠?莫非是落日王宇师镜的女儿?她竟然当上一点红月阁的阁主?”
行愿心知灭佛此事不可逆转,眼见御龙门已掌控全局,仍是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猜测是忌惮宇龙海。
于是他想借此缓解,寻根问柳,一举打破僵局。
想到这里,行愿故作不解:“小僧有一事不解,陛下灭佛初心是什么?”
舞寒烟摇了摇画扇,轻声一笑。
“陛下曾道,佛法中有三种不净,释迦摩尼纳了耶输陀罗,生下罗睺罗,此为释迦一不净。”
“法经教律中允许僧人吃三种净肉,此为二不净。”
“僧人好淫有罪,佛徒之间不和,相互攻伐,此为三不净。”
“诸多僧人都是如此不净,陛下欲将佛宗除之,用来平息此虚幻,而道宗并无此事,故留之,以助国化。”
行愿沉思片刻,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