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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7点30分,距离付衡的死亡已经过去了整整22个小时。
警局里仍旧是忙碌得不可开交,因为谢诚的妻子带着公公婆婆来讨说法了。
由于谢诚是头号嫌疑人,就算他的妻子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可案件尚未侦破之前,他想要恢复自由仍需商榷。
谢诚妻子哭哭啼啼地求警局放人,三、四个民警与之周旋理论,原本还能好说好听,但她的公婆很快就蛮不讲理起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吵闹不休。
彭鸣起身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隔绝了门外的嘈杂,重新坐回到办公椅上时,桌子对面的付大山已经点燃了一支烟,他递出烟盒,示意彭鸣:“来一根?”
彭鸣摇头拒绝,并指了指办公室里悬挂着的“禁止吸烟”警示牌。
付大山瞥了一眼,根本没有掐灭那烟的意思,反而是深深地吸进一口,说话间吞云吐雾:“小彭啊,付叔也没有催你的意思,但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抓凶手可不能耽搁,我儿子在黄泉路上等着闭眼投胎呢。”
面对着一大早上就来到警局门口堵着自己的付大山,加上昨天录口供的那一次,这才算是彭鸣和他的第二次见面。
但他已经一口一个“付叔”的自称,套近乎得喊着彭鸣“小彭”,这种倚老卖老的阵仗实在让人不适。
“付先生。”彭鸣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案件还在调查中,很多细节——”
话未说完,就被付大山打断道:“你们要是觉得办案子麻烦,我来帮你们也行。”他虽然是笑着的,可表情和眼神都显露出了轻蔑之意,“都是在县里头住着的,小彭你应该也能听说过我,要是有难处,就和我吱声,我出马的话,比你好使。”
彭鸣余光落在付大山左腕上戴着的金表,礼貌地笑了笑,抬头道:“付先生,请相信我们警局的办案能力,现在是第二天——”
付大山又一次打断彭鸣:“小彭,你不会真的相信能有人为了竞选个主任就杀人吧?”
彭鸣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付大山吸一口烟,比起昨天的歇斯底里,他这会儿看上去倒是平和了不少:“你们拘留的那个姓谢的也没什么大用,尸体虽然是在他车子的后备箱里被发现的,但也未必就一定是他杀的人,我今天特意来找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要将视线转移到正确的目标上。”
彭鸣反问道:“付先生有何高见?”
付大山前倾身子,眼神里泄露出恨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时候,越是看着老实的人,越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年轻,可能还看不透彻,就像我儿子,他也是个被表面现象蒙混的傻孩子,否则,也不至于吃了今天这种大亏。”
彭鸣已经明白了他的暗示,既然他自己把话题带到了这里,彭鸣也就能顺理成章地问出那句:“看来,付先生已经找到了证据,譬如说是——事发当天晚上的南台小区的监控视频。”
7
警局外的对街停着一辆银灰色的沃尔沃。
牌照是邻市的a,车子很新,漆也亮,坐在副驾驶上的林一罗一直盯着窗外,直到付大山从警局里走出来后,她才让陈钰把车开走。
“他不会发现的,我这车年初才提回来,他根本认不出这是我的车。”陈钰挂了档,缓速离开了警局门前。
林一罗问:“他这两天没有找你的麻烦么?”
“他只顾着为付衡伤心,哪里会想起我来?”陈钰失笑,“就连有希都要被他们老夫妻两个给忘在脑后了,你也知道的,他们眼里只有付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