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打架斗殴的案子,对荀耕来说并无为难,“是你们先出言辱骂?又是你们先动的手?”
听双方你来我往吵吵嚷嚷了半天,荀耕已然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第一句话便直指问题的关键之处。
“是谢姜嫌……是我们、先……但是谢姜……”
宗室子弟们惧于宰相威仪,颠倒黑白的话不敢出口,但要他们承认错误也不能,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几个人吭吭哧哧,看起来就没什么底气,永王看不下去,“这帮孩子年轻气盛,起了争执也是难免的,要说出言辱骂,姓谢的也一样骂了,但……”
荀耕抬手打断永王的话,冲着地上的宗室子弟道:“老王爷还请旁边稍歇,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事,应当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就让他们自己回答。”
荀耕摆明了是要公正到底,并未打算偏袒哪一方。
永王即便是皇帝的堂叔,在宰相面前也得低一头,他冲着地上的人道:“结结巴巴像个什么样子,荀相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永王提醒他们说话过过脑子,别嘴上没把门的,说完就站在那儿作旁观状。
永安郡王喘着粗气艰难开口,“我们根本没有动手!我们连姓谢的汗毛都没碰到,她身上哪有一处伤?”
荀耕一针见血道:“是没有
动手,还是没来得及?”
永安郡王由下人扶着才能勉强坐起,“反正我们没有碰到姓谢的一根汗毛!说破天我们也没有碰姓谢的一下!反倒是姓谢的要将我们全都灭口了!”
是他们先动手的又怎么样!他们不是没有碰到谢姜吗!
杀人未遂的是谢姜!
另外一个宗室子弟愤恨道:“谢姜根本就是祸乱之源!她在大予横行不法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咱们大予国都京城,不是任她为所欲为的蓝雍!”
夏振江肿着脸开口道:“谢姜横行霸道灭绝人性!必须处死以儆效尤!”
砍了谢姜的脑袋应该是不可能的,谁叫人家背后有南洋四洲呢,但打入天牢吃些苦头总是应该的!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
总不能一开口就要谢姜去坐牢。
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番,那最后落到谢姜狗贼头上的,岂不是只有几声训斥?
那他们忍着折腾这一趟的意义何在?
躺地上的宗室子弟跟着嚷嚷道:“求荀相为我们做主!处死谢姜恶贼还京城一个太平!”
京城的刺儿头不止谢姜一个,往常他们四处横行也不是没碰到硬茬子,但从来没有被打得这么凄惨!
徐衡奕听了都翻白眼,“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都以为自己是谁啊?就你们几个加起来,能有
谢姜一根手指头值钱?”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
就在这时一人从上宜阁大门口走了进来。
众人闻言,循声往去。
“我倒要瞧瞧究竟哪只癞蛤蟆这么不可一世,竟然妄想要处死我家小姜!”只见谢太鸿脚步匆匆风度翩翩的走进院子。
走过来往地上一瞧,谢太鸿都似惊了一下,“这么多只癞蛤蟆!”
“噗——”
陆玉清没忍住笑喷了。
果然是亲父子。
据说当时谢姜也是骂他们癞蛤蟆成了精来着。
不过此时任谁来看,永安郡王这一行的尊容,也只能联想到癞蛤蟆。
瞧见从外面进来的谢太鸿,易砚亘猛地将谢姜推开。
毕竟是她父亲。
当着长辈的面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猝不及防。
谢姜一头撞在岳麟背上。
岳麟背对他们站着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疑惑的望着谢姜。
谢姜比他还懵,两人大眼对小眼。
岳麟朝易砚亘看了一眼。
易砚亘依旧稳如泰山,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