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眨眨眼,见宋思华低垂着头,露出的两个耳朵红得透底,便也觉得好笑,不欲与他追究什么:“此事已经过去,我并未放在心上。”
宋思华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直起身子抬起头,只是仍不敢直视于她,含含糊糊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他经历了这一遭,确实是真心觉得羞愧,如今见了时俞,一边是感激,一边是无颜面对,脸便越发通红,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站立不安起来。
“日后你我同在内院,不敢提劳什子‘照拂’二字,只是我宋家多少有些名望人脉,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说罢,宋思华匆匆又与她行了一礼,未等时俞答话,就脚步慌乱得离去了。
这等世家公子,估摸着极少做低头认错之事,很不熟悉的样子。
时俞摇摇头,只当这是个小插曲,恰如她自已说的,并未放在心上。
关门回屋,重新设上水幕天华,时俞继续研究起紫妄玉兰来。
她在杂学上不求甚解,盖因兴趣在此,因而一连闷在屋舍内几日不出门,全心钻研这紫妄玉兰,也并不觉得枯燥,反而乐在其中。
有了这一味关键主药到手,停滞的丹方推演进度突飞猛进,许多不很明白的地方迎刃而解,亦有不少原先推演错误的地方,尽皆改正了过来。
照此进度,想来再得到一味主药,彼此比对确认,应当就能推演出最终的噬极丹丹方了。
又过了一二日,屋外有人敲门,时俞才从这股沉浸状态中抽身而出,过去开门,见屋外头站着个面容娇俏的紫衣少女,看她身上法衣配饰都是上乘,又佩戴着天字班的身份牌,显然出身不凡。
但她瞧见时俞,却全无天字班学子的骄矜,反而面上稍带恭肃,甜甜道:“时俞,我是师长遣来给你递消息的,十日后内院开放,届时请你清晨时直接来天角峰,和其他内院预备学子一起,随师长们前去内院。”
笑话,选拔赛之后,这位来自黄字班的小学妹可是摇身一变,成了师衍城最炙手可热的炼丹师和阵法师,前途无限。学院里,还有哪个学生不开眼敢在她跟前摆谱?巴结都来不及呢。
时俞这边了然,道一声谢:“我知道了,有劳特意过来一趟。”
紫衣少女连忙摆摆手:“诶呀,跑一趟的事。”
时俞现在是名扬师衍城的香饽饽,经内院选拔赛这一番后,多少世家大族想登门拜访、与之结交,奈何她似乎不爱走动,自打选拔赛结束后就没露过面。
若不是院长大人特意交代下去无要紧事不许前来叨扰她,恐怕她这门板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紫衣少女也是心思机灵,才从师长这儿得了个给时俞传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