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大早贺梦书尚在睡梦中,就被丫鬟狠狠推醒。
他睁开眼怒骂一声:“大胆!”
听到自个儿发出的清脆又熟悉的女子声音时,他呆愣起来,朝那丫鬟看去,却是李苏叶身边的丫鬟翠儿。
“都不是夫人了,还摆什么谱?”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翠儿,这会儿却轻蔑又不耐烦地瞧着他,“还不走?老爷这休书都下了,可别再赖在这了,小心我叫人撵你。”
贺梦书抿唇望她,又环视四周,是李苏叶的屋子。
他心中隐有不妙之感,掀开被子,鞋子也来不及穿,就想跑到铜镜前。
正巧此时,外头脚步声传来。
贺梦书抬头望去,瞳孔一缩,怔愣在原地。
来的人,却是他“自己”。
翠儿赶紧给那人请了个安,低眉顺目道:“老爷。”
这过来的,可不正是与贺梦书换了魂的李苏叶。
时俞瞧着这一幕,托腮,继续往下看去。
只见李苏叶轻咳一声,朝贺梦书喊道:“夫人。”
翠儿和跟着李苏叶过来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贺梦书渐渐捋清情况,知晓自己和李苏叶不知撞了什么神鬼之事,竟将里子给换了,眼下他顶着李苏叶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只好干巴巴应了一句:“嗯。”
李苏叶便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待人都走后,贺梦书瞪向李苏叶:“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苏叶心知是天上仙子赐的灵符生了效,她非愚钝之人,自然清楚这事儿不能说与旁人听,只略带迷茫地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一早醒来便是如此了……”
贺梦书深吸几口气,果断道:“此事不可声张,便是母亲那也不可告知。”
他是朝廷官员,此事诡异,若宣扬出去,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母亲性子耿直,是藏不住话的人,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为好。
李苏叶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一时没有话说,陷入沉默。
贺梦书昨日才给她下了休书,眼下却顶了她身份,烦躁地揉揉眉心:“眼下我还需留在贺府,你跟母亲解释一句,收回休书。”
李苏叶便点点头,起身:“那夫……我先去了。”
……
李苏叶去到贺老夫人那里,平日里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这会儿却慈爱有加,拉着她手不住说着话。
听李苏叶说不休妻了,贺老夫人皱眉:“她身份早配不上我儿,平日里性子又沉闷木讷,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何故又不休妻了?”
李苏叶听的苦笑连连,她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是都城中小有名气的夫子,学问深厚,先后教出两位举子,受不少达官贵人礼待。
当初还是贺老夫人殷切上门,万般诚恳地来求亲,姿态放得极低,如今却落得一句“配不上我儿”。
李苏叶顿了顿,找了个理由:“母亲,儿子身在官场,步步需小心谨慎,若随意休妻恐遭人非议弹劾,于仕途不利。”
这话一出,老夫人一惊,连忙道:“既如此,都听我儿的。”
李苏叶便与她告辞。
另一边,贺梦书待在李苏叶房中,只觉得气闷不适的很。
如今顶着李苏叶的身体,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书房也去不得了,他脚步转了又转,无奈去小花园坐坐。
坐在石凳上,望着高高围墙围起的,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天空,贺梦书忍不住想了一句:属于女人的后宅只有这么点大吗,苏叶平日里就待在这么小的院子里?
他一时有些出神,直到身后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