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玉楼脸色一青二白。
打人的兴奋抵不过被迟柔柔打脸的憋屈,气的那是咬牙切齿。
偏偏……
他好像真找不到由头怼回去。
他和迟柔柔打小关系就不好,对方的确没有理由帮他。
“同样的情况,若是今儿我不在,你觉得你会怎样?”
迟玉楼牙关一紧,怒道:“难不成由着那混蛋侮辱镇国公府,侮辱大哥!有本事他就把我打死啊,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迟柔柔噗哧一声乐了,嘤嘤笑了半天。
迟玉楼被她笑的鬼火一拱拱的,这死女人的声音真的太烦了!
“人的命就一回,你怎知你十八年后还能当人?”
迟柔柔戏谑的看着他,慢慢走上前,:
“对付宇文卓这种人很简单。”
迟玉楼怀疑的看着她。
迟柔柔不疾不徐道:“你正面打不过他,那就忍气吞声装孙子,等那小子不备,抓进暗巷,麻袋一套,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嘤!”
一院子人闻言脸色变幻不定。
莫说迟玉楼了,连铁真表情都有点怪异。
二姑娘你还真是不讲究啊……
“这……这也太下作了吧!”迟玉楼忍不住道:“被人知道了岂不丢尽我镇国公府的颜面……”
“下黑手打黑拳,还要让人知道,你脑子莫不是有坑?”
迟柔柔感慨着,不愧是迟家的智商盆地呀。
迟玉楼牙关
一咬,争辩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那样鼠辈的事?!是个男人就要正面干他!”
迟柔柔看他的眼神忽而一变。
就连铁真听到这话,对二狗子也刮目相看了一眼。
这三少爷成日狐朋狗友,溜鸡逗狗的,骨子里还有这觉悟?
“你干的过吗?”迟柔柔声音里收敛了几分嘲弄,变得轻柔缓慢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细软的与人说话,越是让人心尖发颤。
“在这世间,想要赢过别人,莫过于两条路,要么拳头比别人硬。”
她偏头看着迟玉楼:“你连我这弱质女流都打不过,哪来的底气和人正面干架?”
“你还弱质女流!!”迟玉楼声音不由拔高,看她像看一个鬼。
迟柔柔一指小云汐,“她总是小女孩吧,你信不信她一拳把你打得你娘都不认识?”
迟玉楼看着边上那一脸天真烂漫的小云汐,吞了口唾沫,语气陡然转弱:“我信……”
迟柔柔哼了一声,迟玉楼不情不愿的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那第二条路呢?”
迟柔柔轻吐出一口气,“权力。”
迟玉楼愣了下。
“宇文卓今日敢当面羞辱你,甚至出言侮辱大哥,你觉得是谁给他的底气?”
“不就是他背后的宇文阀嘛!”迟玉楼语气不改怨怼。
“那你过去能在京都城内狐朋狗友一群
,溜鸡逗狗作乐,又是谁给你的底气?”
“我那是……”迟玉楼眼一瞪,忽然有些说不出来了。
“我就问你,这段时间,你那些狐朋狗友可有再上来寻你?”
迟玉楼越发说不出话了,目光开始闪烁。
“今日宇文卓敢当众羞辱你,只说明一件事。
在许多人心目中,现在咱们镇国公府就是头无牙的老虎。”
迟柔柔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还没意识到吗?没有大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过是这些人眼中狐假虎威的狐狸罢了。”
“而现在那只老虎,在他们看来已失去了爪牙。”
迟玉楼心情忽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迟重楼出事的消息刚传来时,他心情只有难受,迟柔柔当时也曾点拨过此事,只是他并没有太多感受。
可今天,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让他骤然惊觉,过去十几年他所依偎的那根顶梁柱,似乎真要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