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有把那鸡骨头也咬碎了吞下去的准备。
御渊伸手从她嘴里把骨头给拔了出来。
就见那鸡腿骨真是给吃的……比狗舔得还要干净!
“好歹也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你说你至于吗?”
御二爷真是嫌弃到不行了,拿鸡骨头在她脑门上一敲,教训道:“以后你的鸡鸭鹅,二爷全包了,别小家子气的连骨头都不放过。”
迟柔柔忽然静止不动了,眯眼瞅着他。
小脸上又挂起那人畜无害的笑来,声儿却是阴阳怪气的:
“烂芋头,你飘了嘤,是不是以为自个儿的血有点用,老身就不会弄死你了?”
“老身?你及笄才不过一年,真当自己成了僵尸便是老妖怪了?”
御渊还真是半
点不惧她,伸手拧住她的腮帮子肉。
迟柔柔眼中凶光大作,作势就要把他头打歪。
结果御渊手往上一挪,指腹在她眼下一擦,将她脸上的泪痕给擦去。
俊脸上仍是那副不正经的败类模样,玩笑道:
“原本你长得就不如本君好看,这哭起来更是丑,以后别哭了。”
“我丑?!你瞎吧!”迟柔柔怒瞪回去。
“可不是瞎吗?被你丑瞎的。”
迟二姑娘举起双手就要掐脖。
御渊赶紧握住她的爪子,“吃完鸡就翻脸,不带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啊。”
“反正我也不是人,有心有肺有毛用!”
这话说的,御渊竟无从反驳。
“嘶……吃肉肉!”
“把你的狗牙收回去,再这样本君拔刀了啊!”
“疼疼疼,死丫头,本君还治不了你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塔顶不断打闹,上蹿下跳。
不知多久过去,才停歇了下来。
两人并排躺在檐顶上。
夜幕的黑不知何时起褪了色,显露出黎明前的靛青。
迟柔柔回味着先前烤鸡的味道,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已不知多久没体会过那种满足感了……
“烂芋头,你这人没什么朋友吧?”她忽然问道:“你人品这么烂,做你的朋友应该很容易死。”
“你还挺了解本君,彼此彼此,你又有朋
友不成?”
朋友?
还真没有。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
不死不灭的怪物纵然有了朋友又如何,从没有人能陪她走到最后。
御渊忽然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她:
“反正你也已经死了,不存在再死一次,不如咱俩做朋友?”
迟柔柔回看向他,邪佞的一扯嘴角:
“与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嘤?”
“天天鸡鸭鹅还不够?”御渊嗤了声。
迟柔柔撇嘴:“那是你欠我的。”
御渊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不等她露出獠牙,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软发。
半是玩笑,半是郑重的开口:
“做本君的朋友,以后我罩着你。”
迟柔柔心里怦然一动。
一刹怔愡。
除了大哥外,从未有人对她说过‘罩着她’这三个字。
千年的孤寂,她也早忘了被人罩着时是什么感觉。
她为人只有短短十数年,但作为怪物却活了千年。
远处地平线忽起万丈金光,灿烂的光落在近处男人的俊脸上,平生出一种别样的温柔。
迟柔柔抿了抿唇,嘤里嘤气的哼了声:“这么弱鸡,还不知道谁罩着谁嘤。”
她看着远方徐徐升起的艳阳,唇角不由自主的朝上翘了起来。
明天,果然是最好的一天。
今天,我好像有朋友了呢……
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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