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故事到事情的处理,几人都显得有些愕然, 此时更是一脸懵逼, 还是续祁反应迅速,快步追了出去, 而身后细碎闻到谢梦反应过来追问墨尤。
出了地牢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园子, 宫沐走得太快,有些慌不择路,所以当他被拉停下来时, 却不是回寝室的方向。
那是祁福堂的后院,说是院, 却是极大的, 连着后坡, 一整片的小树林,骤然停下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宫沐。”
拉停他的是续祁, 他头一回喊他的名字, 语气冰冷中带着几丝焦虑, 那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宫沐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抓着他手不放的男人,看到男人冰冷的脸上那几丝情绪, 目光像是凝注着, 许久不见有动静。
也许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被这个人凝视, 续祁的内心是动摇的, 可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便只能紧紧地抓住这个人不放手。
两相对望, 宫沐抿了抿唇先开了口,“放手。”
“不放。”续祁脸色特别难看,语气也格外的冰冷坚硬,仿佛一放手,这人就要从自己面前永远消失了一般,隐隐间的焦虑,连宫沐都感觉到了。
无声地叹口气,“你抓疼我了。”忘了他这身子有多娇弱吗还捏这么用力,也不怕将骨头都捏碎了。
续祁:“……”犹豫了须臾,他还是默默地把手松开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只要看到对方脸色有一丝变化,他便立马有所行动似的,有点骇人。
抽回手,果然看到手腕上的青痕,这痕迹在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即便是此时有暴走迹象的续祁也瞄到了,心头一突,十分果决地行动,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就往寝室方向奔飞,那着急的模样让路人看到了,估计得误以为被抱着的人得了什么致命重伤似的。
回到寝室,护卫与丫鬟都被阻拦在外,连被支开的黎生都碰了壁,而房中,续祁正用精致盒子里的膏药涂抹着,看得回过神来的宫沐有些好笑。
“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仅是一点捏痕而已,连伤都不算,还用这么上等名贵的药,浪费。
续祁没开声,半蹲在床前很仔细地给他上药,手法还算熟练。认真的男人,是魅力无限的,宫沐从这个角度,能完全看清这个男人的眉眼,睫毛正剪影而下,立体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冰冷严肃。
但是,却很帅。
“疼吗?”很认真的男人问得也很小心,仿佛大声一点便会惊动到自己的手劲又再捏伤一回似的,这个男人,曾几何时待他人如此温柔过?
“不疼。”宫沐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泛酸给眨去了,“真不疼,你并没有弄伤我。”
真的没有。
即便有,我也不会怎样。
所以,你紧张什么。
药箱还放于一边,续祁抬首,四目相撞,火花甚微。
续祁没有马上起身,就着这种对他这样与生俱来处于上位者的人来说,想必是头一回,可他此时完全没有介意,只是这么抬首看着这个他分明已经拥有却总有一种随时可能会失去错觉之人。
从来杀伐果断的他,犹豫半会,终还是透着无奈和一种无法掩饰的颓废开口,“那的确是我之错。”他承认他做过的事情,“尽管当时我能有信心保你性命无忧,却终还是伤害你为前提那般做了。”
他没有道歉,伤害了人才言歉,那么多的苍白的语言,这是他从来无法苟同的作法,所以他不会那么做。
于是,他将这份歉意埋在心里头,自己难受着,同时折磨着。
抽了抽,手没能抽回,宫沐就这么垂眼看他,看到这个男人的挣扎与焦虑,心说:你难受,我何曾好受过呢?
张了张嘴,“那时,你犹豫过吗?”
不是‘你有没有作过’,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无法抵赖,只能问,这男人当时是何种心情要那样做。
续祁终究还是松开了抓着宫沐手臂的手,神情有些暗然,明显是不知该怎样回答更好,看起来那么的像是要放弃回答了。
宫沐没再等答案,而从床上站了起来,抬腿就走,续祁又怎能叫他这般走掉?
手一伸,将人圈进了怀中,然后一个旋转双双跌入大床,同时紧紧地搂住跌在自己身上要挣扎之人。
“当时并非我意愿,只是机密被盗,毫无办法,为引蛇出洞,最后才不得不在明知有人给你药毒情况下,却还要装作不知,用作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