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谭涛似乎意识到了一直都是他在讲,便转头问我是否有什么有趣的经历。这着实为难我了,一个刑警,天天和罪犯打交道,哪里能和“有趣”两个字沾上边?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竟是几年前黄涛、大曾和白羚三人扮成广东老板去“买&34;虎皮的事儿,我简单地把故事说给谭涛听,他哈哈大笑,直夸这俩年轻人机智勇敢。
“他们俩现在肯定早就是六组的顶梁柱了!”谭涛抿了一口红酒笑道。
我顿时安静下来,心里默默想着:如果白羚不死,黄涛不走,他们俩可不就是顶梁柱吗?
“算了,聊些别的吧。“我抱歉地摇摇头,不愿意再谈起这个话题。为什么好不容易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最后的结果却还这么悲伤?是我不配拥有美好的记忆吗?
谭涛又断断续续聊了些别的,但我的心又漂浮到了白羚那里,又回到了往昔,他后来的话,我并没有听清楚多少。我也并不想把这种痛苦的情绪传递到他身上,谭涛是个快乐且幸福的人,他不应该被悲伤笼罩。
在家休整了一天,次日一早匆匆来到局里,才发现这宫飞的案子已经结了。
“季姐,你神了!宫飞还是嘴硬,但我们按你说的提审了宫飞的‘狐朋狗友’,这才知道他在外头有一个秘密情人叫阿雁。阿雁胆儿小,没几分钟就全撂了。她说宫飞曾经说过,他家那个黄脸婆不给他钱,两人总因为这事儿吵架;宫飞还有一次喝醉后说,要杀了他老婆解恨。出事之后第二天,宫飞去找阿雁,带着她大吃了一顿,还买了不少名牌衣服化妆品。阿雁问他钱哪儿来的,他说是自己家的钱,让她甭管。”孟佳刚见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汇报成果”。
“消费时的监控录像还在吗?“我急忙问。
“都在,我们已经去商场查过了,阿雁旁边的男的就是宫飞本人,而且当天他刷的卡是他老婆潘小园的。据小园的哥哥说,妹妹平时在幼儿园上班,工资不多,又知道自己家男人不是个东西,因此向来都是把卡管得死死的,从来不给宫飞碰一下。这么一来,宫飞那几天里的行为就十分可疑了。”
“是,我们又连夜审问了宫飞,他看到这些证据后才哑口无言。材料我们已经上交法制处了,这案子可以结案啦!&34;大斌凑上来,打着哈欠,又一脸骄傲。
“可以啊你们,这速度都能出师了!“我竖了个大拇指,真孺子可教也。
宫飞的案子结束后,我终于能安心回到预审处。然而刚放下包就发现,组里似乎少了些什么人。
“陈文静呢,她今天没来吗?“我问旁边的实习生道。
“哦,文静姐昨晚帮六组审了一夜的案子,今天一早就回家补交了。”
“她帮忙审的人?”我感到不可思议,但是随后又觉得欣慰,这孩子终于上道了。
下午五点,我结束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回家,却没想到突然接到了大斌的电话。
“喂季姐,你现在有空吗?”他语气又恳切又着急。
“刚忙完,怎么了?”
“那个什么……宫飞的案子被驳回来了……我和孟佳刚从法制处回来,受了杨处长好一阵教育。我们实在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