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门把手吗?
温顽瞬息回想起来, 她没有伸手去握, 她只是用眼睛“看见”没有门把手而已。
她的眼睛就不会出错吗?
出错过,她之前依稀看到过陈鹫,连巫闲云也中招, 将小剑刺向了那道幻影。那只是幻觉。
幻觉而已。
没错!幻觉而已!
她只有一个机会, 难道不试试吗?温顽看了一眼已经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鹫,咬牙重新朝着门口奔去。“你干什么!”巫闲云在她背后喊道。温顽听而不闻,来到门前,朝下伸手去握——她握到了一根金属手柄!她眼前依旧没有那个门把手,但她握到了!温顽当即旋转把手, 用力将门一拉。
门开了!
“快来!”她惊喜地朝巫闲云呼喊一声, 冲出房间,但入眼可见令她大吃一惊!
血!
墙上、地毯、角落……到处是新鲜的血迹, 血腥味肆意弥漫, 这条走廊,如同一个尸窟!
巫闲云几步奔向走廊,来到门外, 他也和温顽一样满脸震惊, 甚至更加震惊。
“她的怨气有这么大?”巫闲云惊叫, “她杀了这么多人?”
温顽再惊:“这不是幻觉?”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这景象恐怖,但还以为是陈鹫又生造出来的一个幻境。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看见的不是假象, 那么这一切就更恐怖了, 这满墙满地的鲜血, 可不是区区数十人能洒出来的,这得是捏爆了上百人才能涂抹出来的景致,这简直是人间炼狱!
“她一个鬼,杀了这么多人?”温顽不敢相信。
厉鬼在她心中,一直只是可怕的符号,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厉鬼。
是死亡,是绝望!
温顽朝巫闲云吼道:“她不是倒下了吗?你快抓紧机会干掉她啊!”
不灭厉鬼就想逃生,哪怕是温顽也知道没这么容易。
但灭厉鬼就简单吗?
巫闲云转过身,“陈鹫”还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看起来可怕又可怜。
可怜个p!
温顽扭头看着四面八方的血,将一点点同情心亲自捏爆,同情一只鬼,下次就该同情自己!
“动手啊!用你那个什么法剑威力……”温顽回想着巫闲云那句咒语。
她记性虽然好,但巫闲云念咒时活生生华少x2,语速快到像是胡说八道,她能够听懂第一句并且记住已经很了不起。
巫闲云翻脸瞪她:“那叫剑气咒!”
“管它什么……你赶紧动手!”
“用你废话!”巫闲云大叫一声,右手张开,掌心朝上,那道小剑重新出现在他掌心。
“法剑威力,咒符功德,斩灭诸秽,解除诸煞,急急如青玄上帝律令!去!”
巫闲云将掌心向前,猛然一推,小剑比之前更加英勇地朝着女鬼暴冲而去。
温顽握紧拳头,等待这场决战做出分晓。
巫闲云与她同样紧张,他喃喃自语说个不停,这也是咒语,但这回温顽真听不懂了。
小剑朝着女鬼的头顶飞去,这时,她突然起身了。她原本是躺在地上,头冲着大门,却不是翻了半圈从地上爬起来,而是就地挺起腰,像是舞蹈演员做的下腰动作一样,四肢关节全部反过来支撑在地面上,一瞬间挺起,像是一只削去四肢的人面蜘蛛。
“吼!”她的嘴巴整个裂开,如果说一个普通人张大嘴一般能塞进一只婴儿拳头,她裂开的大嘴就能塞进一个成年人的脑袋。这景象实在奇异又惊悚,温顽光是看一眼都吓得捂住了眼睛。但她很快松开手,她要知道结局,长得有多可怕都是表面,如果因为蒙住眼睛而被偷袭杀掉那才是真正的冤枉!
何况,这不一定是她最后一次撞鬼。
温顽鼓起勇气,放下手,瞪圆了眼睛看着变身四腿蜘蛛的陈鹫。
陈鹫张大嘴巴,将飞向她的小剑一口吞掉。
“会,会爆吗?”温顽小声问巫闲云。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说:“我试试别的办法。”这也是一种回答。
温顽倒退两步,她不敢靠着涂满血浆的墙壁,双腿战战也只能努力站稳。
巫闲云掏出一根绳子,朝着房间内抛去。
“天罗神,地罗神,金罗神,铁罗神,日罗神,火罗神。敕令缚鬼精,无分高于下,扭缚莫容情,绷扒与拜吊,鞠拷打降通,灵交魂而退病,降服立通名。吾奉灵应真君律令!去!”那根绳子也如同有智慧一样,凭空飞去,这次它机敏地躲开了陈鹫张大的嘴巴,本来这根绳子目测又细又短,像一根随便从毛衣上拽下来的线,可是飞到陈鹫身边,它却陡然伸展,变成一根极粗的麻绳,更是长至几米,将陈鹫从上到下捆成一个蛹。
“你这次喊的又是什么?”
“缚鬼诀……你非得现在找我学习吗?”巫闲云吼她。
温顽赶紧喊道:“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