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查验?”百里羲说。
“我怀疑楚泷之死另有蹊跷。”宁琬琰。
百里羲脸色阴沉下来:“光凭你一句话,就要我的母亲……死无全尸。”
“楚泷这样跟死无全尸有何区别……”宁琬琰随意回应一句,抬头才见百里羲双眸赤红,青筋暴跳,心下有些惶然,这家伙是又陷入狂暴了。
她退后几步:“呃,你先别激动,五年前审理连环灭门惨案时,我就觉得楚泷之死,不光被烧死这么简单,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百里羲紧闭双眸,深深呼吸,:“我,亲眼所见……”
“你是亲眼所见楚泷死于大火中,这确实是她最终致死的结果,可是,在审问霍爷时说,他们一众杀手上山杀楚泷,与之对战时很轻易就将之抓住了。
昨晚听太妃讲楚泷武功高强,十五岁便立战武功所有高手,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几个江湖杀手轻易制服,所以,我怀疑楚泷死前被下了毒。
那时的情况,血爵在山下叫阵,而叫阵的原因是让楚泷嫁给他,他是爱楚泷的,怎么可能叫几个杀手潜入山寨杀楚泷,这几个杀手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疑点。”
“他这是与杀手里应外合。我看到那个人,对着被烈火焚烧的我母亲放声大笑,说得不到就毁了所有,”百里羲沉声说。
“不,不对,我与血爵提到楚泷时,他的悲痛与深爱是真切的,我不相信他会杀楚泷。而且那些杀手是被人从后山的小路带入山寨的,这应该是极熟悉山寨情况的人,血爵若知道这条小路还何必在山下叫阵呢,我觉得,有个幕后之人雇佣了杀手去杀楚泷,目的就是不想楚泷和血爵在一起。”宁琬琰说。
“不可能,我母亲恨血爵入骨,绝无可能嫁给他,你不要被血爵蒙骗,我是清清楚楚看
到他的残暴嗜杀……”
“你清楚个屁,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连思想都偏激了,你不知你与血爵的残暴嗜杀如出一辙……”
“哎呀,你们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德太妃忧心忡忡看着二人。
宁琬琰长长吁出一口气,刚才,若没有德太妃的打断,她直接就要说出血爵与百里羲就是父子。
但一切还是她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能冲动。
百里羲极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五年前他不相信她,以为她是血爵的人,她死后他才知自己有多么的愚蠢,经过五年,每每去回忆她的话,他开始对自己的仇恨有了些许的怀疑。
可是却过不了,他亲眼目睹母亲之死的事实。
现在,宁琬琰再次提及此事,也许,他应该试着相信她的推理。
百里羲抬头看向她,寒眸凛凛:“你,要如何查验?”
“要,刨开脏腹查验。”宁琬琰说。
百里羲眸色越渐沉寒,怒火再次翻涌起来,他抬手轻推冰棺,将棺盖盖上,转身走向香案,蹲下来沉默的烧着纸钱。
宁琬琰见他冷脸,也没了好脸色,:“我还真是多管闲事,你做儿子的都不关心母亲如何死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德太妃拉了拉她,柔声说:“你莫怪羲儿,他亲眼看到公主被烈火焚烧,这份刻骨的仇恨成了他终生的梦魇,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你这突然说要查验公主的尸身,还是要开膛破肚,这死无全尸可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公主已死的这么凄惨了,他如何能接受你这般的查验呢?
你就多体谅他些,别与他生气了。”
宁琬琰扯了扯唇角,:“我有什么好气的,不过是随口一说。”
百里羲低头烧着纸钱,沉闷不语。
凤天佑有些不耐烦,一股脑将纸钱都丢进火盘里,转头看了
看冰棺,小胖手拍着百里羲:“百里羲,你告诉我害死奶奶的人是谁,我去给奶奶报仇。”
百里羲看着可爱的儿子,心中的烦躁与怒火渐消,他勉强笑了笑:“爹爹会给奶奶报仇的。”
烧过纸钱后,百里羲抱起凤天佑与几人离开了冰窖。
上到书房,百里羲将凤天佑放在软榻上,帮他脱去狐裘。
宁琬琰和张嬷嬷扶着德太妃出了暗室门,感觉到手臂上越发的沉重,她看向德太妃脸色苍白,:“太妃,您不舒服?”
“我,我,心里闷得慌,有些,透不过气来。”德太妃虚弱之极的说。
“您快坐下来,我给您看看。”宁琬琰扶着德太妃坐在软榻上,为其诊脉。
“母妃,您没事吧?”百里羲过来,满眼紧张看着德太妃。
“没事,羲儿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德太妃笑看儿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嬷嬷盈着泪说:“刚刚太妃哭得太过伤心了,太妃的心疾恐怕受不住了。”
“母妃,她没事吧?”百里羲殷切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听着极微弱的脉象,她神情淡然,片刻后微微一笑:“是哭得有些多了,加之受了寒气,我开些药,吃下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