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看着皇上,说:“末将昨日去瑾妃寝宫中询问过花匠,夹竹桃和桂枝两株花树是一个多月前由上林苑的林衡署赵掌事叫人送来的,末将又去林衡署找到赵掌事,赵掌事开始只说是按例调换新旧花树,后来我与之说这两株花树会导致瑾妃娘娘滑胎,他才交待,是辰妃娘娘告诉他两株花树可减轻瑾妃娘娘的孕吐,他才搬去了瑾妃宫中的。”
“辰妃?辰妃一向胆小娇弱,又吃斋念佛,连蚂蚁都不会踩死,怎会是害瑾妃的人?”皇上一脸愕然,不可置信的问。
百里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辰妃以伪善欺瞒了皇上与众人。”
凌风向皇上拱手一礼说:“未将已将林衡署赵掌事带来了,请皇上亲自询问。”
皇上脸色阴郁,说:“把人带上来。”
“是。”凌风应声,转身走向殿门唤了声:“赵掌事,进来吧。”
早就候在殿外的赵掌事,瑟瑟发抖着走进大殿中,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说:“奴才参见皇上,奴,奴才愚昧无知,不知两株花树竟能害人,更不知辰妃娘娘存着害人之心,求皇上饶命啊……”
看着连连磕头的赵掌事,皇上眸色越发冷冽,他说:“大胆奴才,你这是为脱罪而诬陷辰妃……”
闻言,满脸是泪的赵掌事连连摆手说:“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诬陷主子啊,是辰妃娘娘说,说她在怀小公主时,孕吐很严重,就是闻了夹竹桃的香气,才缓解了孕吐的。
辰妃娘娘的宫中就养着一株夹竹桃花树的,奴才想着辰妃娘娘是信佛之人,平日对我们也是慈善谦和的,奴才便信了辰妃娘娘的话。
再就是,瑾妃娘娘正得皇上盛宠,而娘娘寝宫中一直未定下总管内监,内务府中掌事都
盯着这个位置,奴才,也也想去侍候主子,想博个好的前程,就想以两棵花树去巴结瑾妃娘娘。
花树送去瑾妃娘娘宫中,娘娘闻到花香,果然心情大悦,还打赏了奴才,奴才,万万想不到,那两株花树竟能害娘娘滑胎啊,皇上,奴才自知愚蠢,却绝不敢有害娘娘的心啊,皇上饶,饶奴才一条狗命吧……”
宁琬琰看着凄凄惨惨的赵掌事,说:“辰妃养夹竹桃,是她知单单一株不会对孕妇有多大的影响,而夹竹桃与桂枝树放在一起,混合的香气功效与毒性就增强百倍,如此深谙香气作用,若我没有猜错,这辰妃娘娘应该是个制香高手。”
赵掌事连连点头说:“对对对,辰妃娘娘宫中的香都是自己调制的,从不用内务府发放的,有不少娘娘向辰妃娘娘要自制的熏香的,说是比内务府的好,也是因此,奴才才对辰妃的话深信不疑的。”
皇上沉声问:“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何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赵掌事连忙说:“当日奴才带了两个内侍一起去的,他们都有听到,还有,还有辰妃娘娘身边的苏嬷嬷,奴才,若有半句谎言,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上看着举手发誓的赵掌事,厉声喝道:“速去将辰妃和苏嬷嬷带来。”
“是。”林总管应声,急步走出去。
“皇上,奴才万不敢害瑾妃,更不敢谋害皇嗣啊,求皇上饶命,饶命啊……”
皇上瞪着颤抖不已的赵掌事:“没脑子的东西,留你何用,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啊,皇上,不要,不要啊,皇上饶命……”
御林军上前,拉起哭嚎的赵掌事便向外走。
宁琬琰凝着眉头,心中忿然,赵掌事是愚蠢被人利用,他却并
无害人之心,就此要了他的性命,这真是过份了。
她看向皇上刚欲张口说话,手被百里羲握住,他向她微微摇头。
宁琬琰咬了咬牙,忍下愠怒。
她悲叹,这是个人分三六九等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生命在强者眼中就似草芥一般的任意践踏。
而此刻的她,就是被强者随意拿捏的弱者,自己已自身难保,又能救得了谁。
也许下一刻她就成为第二个赵掌事,她的眸中盈满悲凉。
不,她不甘心,她不要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更不会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们放开本宫……”片刻后,殿外传来娇声怒喝,随之,一身素白清雅靓丽的宫妃走进了大殿。
“皇上……”辰妃美丽的容颜上泛着凄楚可怜,轻盈的步伐带起裙裾翩翩飞舞,仙气飘飘不染尘埃。
随后,御林军架着一位老嬷嬷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