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还在欢声笑语的抢门,说一些诗词歌赋来对考新郎官,就是她爹也是在门口嬉笑着,等着自己的女婿,同宾客们更是言笑晏晏的。五姑娘被那妈妈抱着路过的时候便是觉得这幅情景实在是让人心寒。
不管怎么说柳侧室都是贺弘章的枕边人,两人夫妻这么多年,如今柳侧室没了,贺弘章却一点伤心都没有,且若是知道是在今日这样的日子只怕是就要将柳侧室草席卷出去,旁的更是不用说了。
五姑娘知道梁裘浒是个心疼自己的,也不管什么纲常便是求着他将自己的生母埋葬,总比被草席卷出去强上百倍。
她突然觉得自己娘亲是否值得,就是临走之前那渴望的眼神她也不是不清楚为的是什么,那几句交代她的话更是说明了一切。
“这大家的院子里,别说是你了,就是这大姑娘是正院所出又如何,还不是得依附着别人过日子,姑娘生母没了,可日子还得过不是。”
抱着五姑娘的沈妈妈瞧着她望着二老爷出神,实在是不忍,只能出言相劝。这么点大的孩子,在这深宅之中没了娘那就是水中浮萍罢了,实在是可怜。
五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沈妈妈,
很是深邃。这些年这样的道理她早就清楚明白,秦姨娘是娘亲的闺中密友,但是二人在府中交情不深,娘亲就是怕自己得罪的人会连累秦姨娘,就算是临死之前也没有想请求秦姨娘来抚养自己。
而对于贺家来说,她无疑就是烫手山芋吧。
柳侧室招惹的人可是这深宅之中谁都招惹不起的,更别说是不受宠的秦姨娘了。
沈妈妈将五姑娘带到秦姨娘的霏院好生打扮了一番,稍稍的还带了两件首饰,镀金的白玉耳坠,百鸟和鸣的金镯子,只是这两件便作罢了,仅仅是这两件对五姑娘来说便是天大的体面了。
衣裳不过就是随意搭了两件袄子将里面不得体的衣裳遮掩起来,毕竟秦姨娘没有子嗣,怎么会有姑娘家穿的小衣服,就这两件还是现成准备出来的。
贺家二房的正院子里宾客繁多,手上的贺礼更是不知道贵重多少,有个丫鬟不过就是摔了两个瓶盏,贺二老爷便是横了一眼,随后那丫鬟便是被“请”了下去,怕是第二日便见不到了。
大姑娘的闺房中贴满了喜字,挂满了红绸,周围的丫鬟婆子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带了些红以添喜庆。大姑娘生的美艳,可是在那铜镜之
前坐着,便是郁郁寡欢起来。五姑娘生的只是清秀,便是站在那里像是荷花一般,只可远观。
闺房的物什都是上好的红木,那铜镜更是清楚的将那张美人脸映照的清清楚楚,窗幔上也摆好了“早生贵子”,足以看出贺家对大姑娘的期望。只是大姑娘的首饰繁多,加上送上来的聘礼,这都是她的体面。
贺家二房总共四个姐妹,两个兄弟,如今那两个兄弟已经是去招揽客人,应付亲事去了剩下的两个双胞胎三姑娘四姑娘并不在抚州,而是在朔京将养着,故而这闺中也就只有五姑娘一个亲妹妹做首。
不少贵妇还有大姑娘的闺中密友都过来添礼,沾染喜气,大姑娘也是苦涩的挤出一个笑来,等人都散了下去才看到站在一旁一个多时辰的五妹。
一看到她,大姑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们母女,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一时之间便是开始哀怨起来,瞧了一眼她身上的仅有的两件首饰便不屑一笑。
“没想到五妹今日也是能带的上首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