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鹰冷笑一声:“好啊。”
他手腕一动, 挡开何遇的剑,用剑尖指了指何遇, 又指了指洛青裁:“你们最好祈祷, 可以赢了我。否则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别用剑指着我。”洛青裁声音比他更冷, “想死就直说, 我可以送你一程。”
田鹰面色又是一阵扭曲,他充满戾气道:“你们谁先来?”
李如许活动了一下手腕, 举起手还未来得及说话, 就见洛青裁将何遇推了出去, 道:“他来。”
何遇无奈叹息,但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 与他人无关,也就不再推辞。
倒是李如许在一旁遗憾的叫道:“啊, 那岂不是没有我出手的余地了。”言下之意就是说田鹰赢不了何遇。
田鹰的脸色更黑了,他狠狠瞪了一眼李如许, 又对何遇扬了扬下巴,走到一旁空旷的地方去了。
李如许哼了一声,对何遇道:“沈大哥加油!”
何遇笑道:“多谢。”他拿着剑向田鹰走去的时候, 听见洛青裁清冷的声音在身后道:“对这种人没必要手下留情。”
何遇回头看他。
“听不懂?”洛青裁一挑好看的眉梢, 缓缓道:“你的招式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只知防守不知进攻,除了飘逸好看之外, 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样听得懂没?”
他盯着何遇继续道:“你以为自己这样是君子?别人只当是你傻蛋。”
“我对别人又不这样。”何遇说着朝洛青裁走了过来, 伸手揉了揉他及肩的短发,笑容真挚:“只是你不领情,还当我是傻蛋。”
啪。
洛青裁一把掌拍开他的手,勃然大怒,手中还未出鞘的剑抵在了何遇的脖子上,他眯起眼睛,阴冷道:“你想死吗?”
何遇哈哈大笑,在他愠怒的视线中后退一步,朝田鹰走去。
李如许见洛青裁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追在何遇身上,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危险,他生怕洛青裁突然临阵倒戈,在乾坤袋中翻找一通,终于摸出一枚镜子和一把木梳,递到洛青裁面前。
洛青裁缓缓将视线从何遇身上收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递到面前的镜子和木梳。
见他只是盯着,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李如许索性将镜子举到洛青裁眼前。
洛青裁从镜子中清楚的看见自己不算好看的脸色,他说:“拿开。”
“送给你。”李如许将镜子往他手里一塞,闪到一旁去了。
洛青裁捏着手里的镜子,只听啪的一声,平滑的镜面上出现了几道裂纹。
李如许捂着脖子呵呵干笑几声,又往旁边挪了挪。
远处何遇、田鹰两人已经动起手来,剑气卷起满地的落叶与沙尘,迷了人的眼睛。
李如许又将帽子戴到了头上,洛青裁也后退一步,脚下有什么东西膈了他一下,洛青裁低头一看,是方才那个摊主丢下的东西,他扫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一些没用的破烂,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他觉得无趣正要收回视线,突然顿住了。
只见在摊位的一角,一个脏兮兮的布袋躺在草丛里,上面还放着一把……干菜。
不知怎的,洛青裁的脑海里突兀的冒出“好吃,能让你把舌头都吞下去”这句话来。
他盯着那干菜包看了很久,最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声骂道:“神经病。”说完转过头去了。
那边战局正酣,李如许不知怎的又凑了过来,皱着鼻子不满的指着远处那些人:“洛……公子,你看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开起了赌局。”
洛青裁转过头去,果然就见不远处那些商人摊位都收了起来,用来摆放物品的布料拼在一块,俨然成了一个“赌桌。”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举着手里的银带高声道:“来了来了,我压拂云宗。”
“我压剑神谷。”
“那我也……”
洛青裁收回视线,向李如许道:“有钱吗?”
“有的。”李如许摊开手掌,方才没花掉的十两银子就躺在掌心里。
洛青裁接过去随手一抛砸在了那群人中间,周围静寂无声,那些人扭头看过来。
洛青裁淡淡道:“拂云宗。”
李如许张大嘴巴,指了指银子,又指了指洛青裁,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青裁拍开他的手,道:“赢了算你的。”
李如许愁眉苦脸道:“沈大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说错了。”洛青裁盯着场中二人,声音平静无波,“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你……哼。”李如许愤愤咬牙,又退到老远去了。
那边厢,在洛青裁将钱扔过去,轻声说出拂云宗这三个字的时候,何遇回头看了一眼,洛青裁还是那样拽拽的,冷冷的,但是何遇心中却很暖。
看来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看起来并没有白费。
他轻笑一声,一剑将田鹰逼退数步,剑气划破田鹰身上的锦衣,他看着袖子上破开的口子,面容扭曲了一下。随后剑招更快、更狠的朝何遇攻去。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注视着战局,只见何遇侧身,手中的剑以及为刁钻的方向斩向田鹰握剑的右手。
周围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田鹰面色也是一白,却见何遇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反手收剑,一脚踹在田鹰胸口,将他踹飞了出去。
——这样那位摊主所受的罪,何遇尽数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