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祖上虽然一直从商,不过却也有几位祖上甚是风雅,所以收集了许多书藏书留给后代。”
太傅爱不释手的看着那些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些书既然是安老爷的祖上留下的,安老爷应该把它们继续保留下去,留给你的后代!”
“大人无需客气,我们安家如今世代从商,除了我那儿子之外,哪有人看这些东西,与其让它们在书房蒙尘,不如送给真正喜欢它们的人,大人放心,即使我们做不了亲家,这些书能落在大人的手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太傅犹豫了一下,还准备推迟,就看见黄冠道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道,“你个老家伙,人家都这样说了,你还推迟什么,你要不要,老夫可要了,喂,这位安老爷,你们家还有没有什么好酒?”黄冠道人瞪着大眼,大大咧咧的说道。
“若说好酒,这位大人可是问对人了,我们家世代经营酒坊,这家中埋着的好酒虽然比不上皇宫,可在我们那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要是喜欢,在下改天让我那儿子送一些进来!”
“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老夫今日送你一句话,你明年命中有一劫数,切记,明年不可出远门。”
安老爷脸色一变,忙上前道,“谢高人指点!”
“谢就不用谢了,记住让那小子多那一些好酒送来就行!”
“是!”
送走安老爷后,太傅就去了黄冠道人的房间,此时的黄冠道人已经抱着一坛酒在那里独饮,看见太傅,他抬了抬眉道,“喂,老家伙,你不会是来问玉蝉的亲事的吧!”
太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找了个椅子坐下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
黄冠道人一瞪眼道,“当然是真的,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人?”
太傅皱了皱眉毛,继续道,“那你说玉蝉若是嫁给安公子日后可会幸福?”
黄冠道人看见太傅绕了一个圈子,还是来问玉蝉的事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个老家伙,人各有命,你莫非还想替她们想周全了?”
“你有所不知,玉蝉从小被父母卖入太傅府,身世可怜,这些年又为了曦儿受了不少的苦,所以老夫想替她找了一个好的夫婿,好让她下半辈子无忧!”
“你放心,这玉蝉虽然身世可怜,不过却是一个有福的人,她和安公子注定是夫妻,而且她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太傅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一脸高兴的去找玉蝉了。
看见太傅进来,玉蝉忙扶着他坐下道,“爹,你怎么来了?”
玉蝉身边的小丫鬟则急忙给太傅倒茶。
“玉蝉,今日安公子的父亲安老爷和媒人前来提亲,你有什么看法?”
玉蝉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自古以来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全凭爹做主!”
太傅想了想,还是道,“玉蝉,其实此事爹已经问过黄冠道人了,他说你和安公子注定是夫妻,你若是嫁给他,定不会受了半分委屈的,所以爹决定,明日就派人去通知安公子,让他找个黄道吉日,迎娶你过门,也算是了了爹的一桩心事!”
玉蝉勾起唇角道,“好!”
太傅走后,玉蝉就带着身边的丫鬟坐着马车出了门。
两人来到京郊外一处山脚下,然后下了马车,缓缓的朝着山上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土堆,土堆面前竖着一个墓碑,墓碑上刻着‘亡夫扶辰之墓’。
玉蝉在墓前蹲下,又
从篮子里拿出一些祭品摆在墓碑前,这才轻声道,“扶辰,我来看你了!”
如今已经是深秋,山上皆是一片萧瑟的景色,一阵风刮过,越发加了些凄凉。
玉蝉坐在扶辰的墓前,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土堆,仿佛看见扶辰别扭的看着她,然后将自己受伤的手臂伸了出来。
心狠狠的疼着,前辈说她和安公子注定是夫妻,那扶辰呢,她和扶辰又是什么。
“二小姐,山上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一旁的小丫鬟轻声道。
玉蝉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说话,是呀,这里风大,可扶辰却只能永远的待在这里。
小丫鬟看见玉蝉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二小姐每隔一些时日就来这里一次,可见她对墓中的男子用情极深,只可惜……
“小菊,你说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良久后,玉蝉终于悠悠开口道。
小菊生怕玉蝉会一时想不开,随着墓中的男子而去,忙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知道,人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活着的人却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玉蝉笑了笑,记得太傅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是呀,一个人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的活着,所以她这次来,是来向扶辰告别的。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能像以前般只想着他了,她的世界里会有另外一个人,而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