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京都时,尚未记起她和白文昊之间的事,可每每听到白文昊三个字,她便头痛欲裂,仿佛有一股被封印的力量在冲破那阻碍,沉睡的记忆拼命的想要重见天日,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帮助这股力量摆脱束缚,所以,她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叫白文昊的男人。
离开妙手堂时,她漫无目的走在京都街头,却不知该如何去见白文昊,他在哪里?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说来也巧,她正站在街头茫然无措时,一位妇人和她的夫婿在大街上吵架,那妇人指着男人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才回娘家几天,你就敢到外头寻花问柳,你当老娘是死人不成?”
那男人不客气的回嘴:“老爷们上外头找姑娘开心,这不很正常的事么?你在这瞎嚷嚷啥?”
“很正常?你放狗屁,老娘不指望你向那白公子一样,未婚妻死了,他一个人孤苦的在金阳守陵,老娘只望着过两天消停的日子,你要找野女人,可以,等老娘死了,你受找谁找谁。”
妙音迷茫的双眼仿佛在突然间找到了焦距,她冲上前,一把拉住那妇人,急道:“大嫂,你刚刚说的白公子,可是白文昊?”
那妇人瞧着眼前这面覆白纱的女子,诧异的点头:“自然是白文昊公子,莫非姑娘是外乡人?不然怎会连白文昊公子和莫妙音的事都不知道。”
莫妙音面色微喜,朝着妇人笑道:“多谢大嫂。”她风一般转身离去,前往金阳之路。
金阳府。
原来白文昊和莫妙音的事,不单在京都人人皆知,连这金阳也是路人皆晓,她随便一打听,便有人告诉她,
白文昊此时正在金阳城外的白氏祖陵,守着她未婚妻莫妙音的坟墓生活,从不离开半步,去年还病过一次,差点没一命呜呼,幸好京都来人瞧他,发现他病了好些天,连说话都没劲,想要带他去瞧病,他却死活也不肯离开,还说宁愿就死在她身边,也好早些和她相见。
听着路人的讲述,不知不觉间,她竟泪流满面,一种三年来从不曾有过的心痛感令她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在路人奇怪的目光注视下,她提着裙角飞奔而去,她什么都还没想起,却可以确定一件事,她很在意白文昊,听到他生病,她心疼,只恨自己不在他身边,没能好好照顾他。
金阳府外十里,玉堂山。
整座玉堂山皆归白氏所有,里头葬着白氏历代先烈,而没有名份便葬入玉堂山的外姓人,也独只莫妙音一个。
她来到玉堂山时,正巧迎面遇见一拨人下山,她付过车钱,没有多看那拨人一眼,提了裙角便往山上奔。
“夫人,刚刚是我眼花了吗?那姑娘,怎的看起来那么像妙音?”白大人扯了扯夫人的衣袖,疑惑道。
白夫人刚刚正扭头与身边的许妈妈说话,并没瞧见那身穿白裙的姑娘在他们身边跑过。
待白夫人顺着白大人的手势看去时,那道白色身影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白夫人叹道:“你这是眼花了吧,在这世上,怎会有第二个莫妙音,若真有,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她出来,救救我这苦命的儿子。”
白大人拉了一把身边的随从,问道:“你看见没?”
那随从摇头:“小的没看清。”
白大人还欲再问,却听白夫人道:“你呀
!青天白日的就这样神叨叨,若是到了晚上,指不定还要说啥。”
在白夫人的拖拽下,夫妇二人上了马车,下人们下了另两辆马车,一行人绝尘而去。
玉堂山并不十分陡峭,因为是白氏的祖陵所在,便特意着人修过路,杂草繁枝皆被剪除,为了防止雨滑,并在地面用了大量石子铺垫,虽略有硌脚,却起到了防滑的作用,令人行路更为顺畅快捷。
只需沿着石子路走,石子路的尽头,便是白氏祖陵。
白氏历代为官,祖辈都是富裕的人家,后人也都有出息,祖陵自然也气派,打理得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丛生的乱景,更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姑娘你找谁?”一位拿着扫帚的后生走了过来,朝着莫妙音问道。
他原因本是京都白府里的下人,白大人去年经历过白大公子大病之事,便在府里寻觅愿意上山守陵的人,而他因老家在这金阳府,便自告奋勇前来守陵,离家近了,得了空还能回家看看父母,也有丰厚的月钱,他守陵近一年,还从未见过像这样年轻的女子独身上山的。
“我,我找白文昊。”她回过神,看着那年轻的后生道。
那后生略有迟疑:“大公子他不想见任何人,不知姑娘找我家大公子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