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皱眉,侧脸看向胡大夫。
胡大夫赶忙摆手,笑道:“老夫惭愧,自认医术不及莫大夫十分之一。”
自认医术不及莫大夫十分之一……这评价……也有点太高了吧……
郑海也无话可说了,只能静待结果。
突然,躺在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元帅突然坐起身,而妙音迅速将手中端着的木盆递上,兜住元帅的下巴处。
一口口黑血自他嘴中涌出,尽数吐入那木盆之中,浓郁的腥臭味自木盆中散出,迅速令整个内帐都被这种腥臭味笼罩。
元帅吐完黑血又倒下继续昏睡,妙音迅速将木盆递给候立一旁的侍从,自己赶忙冲出内帐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自刚刚元帅吐血起,她便一直憋着这口气,直到现在才松开。
郑州见妙音突然往外跑,赶忙追着出帐:“你怎么了?”
妙音深吸了一口气,自怀间抽出一方巾帕,围住鼻口,转身进帐,对郑州的关心视若未睹。
见妙音蒙着口鼻入帐,那郑海看着极不顺眼,阴阳怪气道:“身为医者,竟然连这么点异味都闻不了,还怎配行医?”
妙音顿住脚步,一双明眸凝着郑海,凉凉道:“身为元帅的儿子,连自己亲爹身上的异味都闻不了,还怎配为人子?”
郑海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用自己的衣袖封住了口鼻。
妙音的讥讽,显然惹恼了郑海,在他眼里,对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大夫罢了,地位怎能与自己相比,对方这般出言讥讽,
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郑州一把拉住郑海,沉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不想让莫大夫救父帅吗?你有何居心?”
郑海愣住,瞪圆了眼睛看郑州,这个向来话不多的三弟,竟然会公然对他说出这种诛心之言。
恰逢元帅屡次中毒的这种非常时期,郑州的一句话,很有可能便会将他郑海推入深渊。
“你胡说什么?谁不让他救父帅了?我只是看不惯——”郑海欲分辨,却被郑州再一次截了话头:“看不惯什么?看不惯便能随意污蔑吗?那三弟若看不惯大哥你的行为,是否也随口胡言?”
郑海咬牙,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郑州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他竟敢拿当初的那件荒唐事来威胁他。
他郑海从来都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确实觊觎顾颜的美貌,可也知道她是三弟的未婚妻,就算心中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如此荒唐的行事,都怪那顾颜,故意将他灌醉,男人酒后,美人在前,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偏偏好死不死的还让郑州给撞上了,为了这事,他甚至跪在了三弟身前,请求他原谅他。
三弟什么也没说,直接便离开了家,一去无踪。
父亲并不知这些龌龊事,只当三弟是出去游玩,他也以为此事便会就此揭过,可谁知,偏偏那顾颜竟怀上了他的孩子,无耐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向父亲提出娶顾颜为妻。
可他本有一房正妻,妾室三房,而
以顾颜的身份,自是不可能入府为妾,至少也得是平妻的身份。
父亲起初并不同意,可也架不住顾家和他这大儿子的连番劝说,又见小儿子久不归家,怕会耽误了人家姑娘,便最终同意让顾颜进门,嫁给大儿子为平妻。
只是郑海没想到的是,外表看着端庄贤淑的顾颜,实则是一个妒妇,竟不许他去别人的房里过夜,只能每天宿在她顾颜的房中。
为此,他的头一房妻子三天两头的闹,三房小妾也是动不动的哭哭啼啼,令他终日无宁,这才舍下家中的安逸,随着父帅出征沙场,实为躲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