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哥。”老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赶紧跑去喊了门口处听得动静,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的小太监们进来帮忙。
按理说他身为天狐,惨烈之事也见过不少。但今日还是被老爷子吓到了,不是因为死了四个人,而是那四个人死掉的方式。先中了弩箭的两个护卫,全身已经乌黑发紫,两个中了药粉加弩箭的更是已经开始有腐烂之相。
不必说,老爷子半点儿没留情。一出手就是必死之局,这是不是说老爷子已经没了耐心,三殿下再不赶到,老爷子许是就要带着小主子离开了……
大皇子二皇子这会儿已是喝的半醉,有酒没有美人怎么可以?
于是大皇子府上的歌姬都被唤了过来,有弹琴的,有跳舞的,又坐在怀里娇笑倒酒的。莺声燕语,那个热闹,简直让人以为这处不是皇子府,反倒是哪个花楼了。
别说外边的百姓见了,就是皇子府里的下人们都忍不住偷偷摇头,自然也好奇那位渐渐逼近京都的三殿下了。
两个歌姬为了争宠,正卖力的随着音乐旋转,音乐节奏越来越快,她们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少,惹的两个皇子都是笑嘻嘻瞪大了眼睛。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歌姬要把关键不部位的衣衫退去的时候,没了门牙的内侍就闯
了进来,“呜呜,殿下,殿下,给奴才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二殿下直接摔了手里的酒杯,愤而起身。
他怀里的歌姬,一个不小心直接摔了下去,也不敢呼痛,赶紧爬去了一边。其余之人也不是傻子,赶紧拾掇了手里的乐器,捡起了衣衫,迅速退了下去。
大皇子极力睁开被酒色模糊的眼睛,问道,“这是你派进宫的人手?”
二皇子也不理会他,高声喝骂,“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说!”
那内侍也不敢耽搁,忍着嘴巴疼,把先前之事,添油加醋说了个明明白白,末了哭道,“殿下,您要我奴才们报仇啊。那老狗实在太厉害了,奴才打听了别的宫人,据说那老狗是江湖人物,使了一手好毒。而且那老狗放话出来,说您敢再打那两孩子的主意,就……就要您死无葬身之地,肠穿肚烂而死!”
“放肆!”二皇子的母亲是贵妃,几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到大什么时候听人家说过一句重话,更何况还是这般威胁。
大皇子难得精明一次,撺掇道,“二弟,这样的老畜生,你可不能饶了他。若是放过一次,以后岂不是谁都能弃妇到你头上了。”
二皇子原本很生气,但听得这话却是冷静下来了。他扫了一眼自家大哥,冷笑不止。
这蠢货倒是难得聪明一次,撺掇了他带人再进宫去闹,抢出那个小野种,他跟着得好处。若是出事,他也没损失。真是鹤蚌相争,渔翁想要得利啊。
“哼,大哥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呵呵,二弟说的什么话。咱们兄弟一体同根,自然是共同进退啊。”大皇子眼见挑拨不成,就改了话头儿,“如今要怎么办,那个小野种不出宫,又有江湖人物护着,咱们若是带了人手再进去,被父皇
知道了,可是大事不妙。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二皇子眼底闪过一抹恶毒,“难道天下只有那小野种一个孩子不成?那野种不是在汶水城演了一出解‘解毒救子’的好戏刁买人心吗,这一次就让他救个够好了。”
“哦,二弟有什么好主意?”
“大哥等着看好戏就是了!”二皇子却是不肯透漏,转而喊个另一个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内侍隐蔽的同“无耻”的同僚示威一笑,转而跑出去办事了。
二皇子高声呼喝道,“该死的奴才都哪去了,换酒席,歌舞照旧!”
那些歌姬原本就不敢走的太远,听得动静就赶紧娇笑着又跑了进来。厨房里也赶紧送来了新菜新酒,方才那一切好似都没发生一般。
大皇子心里好奇,但他一向没有这个弟弟聪明,却也懂得藏拙的道理。于是安心吃喝玩乐,只等着到了时候,一同看场大戏。
这会儿日头已经近了正午,也是盛夏的太阳最是炽烈的时候,街路上几乎是空无人烟,就是最勤奋的小贩都寻乐个墙角荫凉之处打个盹儿,乘会儿凉。
城外小村镇里,农人们吃了午饭,也是寻个树荫或者自家屋后打算小睡一会儿。小娃娃们只穿了个小裤,躺在凉席上,枕着老娘或者祖母的大腿,安然进入了梦乡。
妇人们却是没有睡觉的福气,赶着这样的时候还要做些针线,无论是自家人穿戴,还是拿到铺子里寄卖,总能换几文铜钱贴补一下家用。年景本来就不好,朝廷的赋税还是一年重过一日,填饱肚子已经是艰难。若是想要给儿子娶媳妇或者给闺女准备个好嫁妆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一个老妇人抬手给躺在周围的孩子们扇了几下,末了拿起针线又开始认真绣着手里的鞋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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