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里?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方信有些急了,秦睿赶紧应道,“人已经抓到了,正在押解回来的路上。再有五六日就该进京了。”
“你的人手多不多,要不要我派人去接应?”
“不用,临时搭个商队,不会引人注意。人一押解到,就送到你手里。”
方信长舒一口气,勉强算是安了心。还是嘱咐了几句,“丁家那里,你先不要说,丁家妹子要生了,不好太过大悲大喜。”
秦睿想起当日丁薇的话,苦笑不已。如今他想要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又怎么有机会说话。那个男
人把她身周护得水泄不通,半点儿没有他的余地……
方信也是人精,只扫了一眼就猜得他还在介意当日丁薇迁怒之事,于是赶紧岔开话头儿。
“总之,这次,兄长承你的情。以后但凡有需要帮手的,尽管来找我。”
“好,就等着兄长这句话呢。”
秦睿收起眼底的暗色,笑道,“兄长还是先带我看看武侯府吧。”
“好,走。这里我最熟悉,自小就跟着天宝在这里淘气,常被嬷嬷抱怨。”方信去了一半心事,只觉满身轻松,说着话刚要带秦睿往里走,结果就见游廊一侧走来一个老头儿,红脸膛,白胡子,很是喜庆,远远就喊着,“这帮小兔崽子,只顾着啃肉骨头,居然才告诉我方少爷来了。方少爷,可给老奴带烟雨楼的杏花白了?老奴馋了几月了!”
方信笑着迎了上去,应道,“井伯,天宝一家如今出宫不方便,您就别日日守着大门口了。喝喝茶,溜溜腿儿,也过个清闲日子吧。”
井伯却是摆手,笑道,“那可不成,万一谁来了,总不能说武侯府连个守门的门房都没有吧。再说了,娘娘同小主子都是更喜欢住在府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走走呢。”
方信一见劝不住,就无奈道,“那您老就把门房儿烧热一些,杏花白我带了六坛子,足够您老人家喝了。”
“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方才还抢了一块骨头,正好喝半斤!”
井伯喜得眉开眼笑,末了也不管方信,扭身就寻酒坛子去了。
留下方信无奈好笑,就领着秦睿满武侯府转悠。
武侯府作为武将世家的翘楚,自然不同于那些文臣的府邸。秦睿转了一圈儿,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大气舒朗。院子大,练武场宽阔,库房里兵器多,至于花花草草,若是灌
木算花草的话,那武侯府也不缺。
即便两人都年轻,走上大半时辰也是有些疲惫,方信于是找了个亭子带秦睿坐下歇息。远远瞧着的奴仆机灵的跑去寻了热茶和点心送过来。两人说笑吃喝,正是热闹的时候,游廊里却又跑来一个瘦高的老头儿,同样是红脸膛,藏青色的袄裤,但脸颊上却有道伤疤,很有些正狰狞怕人。
但方信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赶紧起身,笑着喊道,“武伯也是来找我要酒的吗?”
武伯瞪了眼睛,嚷道,“我是来揍你这小子的!有好酒也不给我留两坛子,这会儿好吧,都被老井藏起来了!”
方信哈哈大笑,还要说话的时候,武伯已是进了亭子。一直站在秦睿身后的老仆人却是突然惊叫出声,疯了一般扯了身上的棉袄把自己的头脸遮盖了起来。这般不算,甚至还哆嗦着身子四处找地方躲藏。
这样的变故,惊得众人都是一愣。秦睿赶紧呵斥道,“没用的东西!何故惊叫?还不跪下赔罪!”
老仆人吓得缩在秦全身后,伸着手指颤抖着指向老武,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全一手扯着按到了地上,“主子让磕头呢,乱说什么!”
老仆人因为扯了棉袄盖头,跪倒在地就露出了里面昏黄色的中衣,模样很是狼狈。脑袋一个劲的磕在地上,却是死活不肯露脸。
秦睿尴尬的行礼同老武赔罪,“武伯,家里老仆人没见过世面。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明日我亲自去烟雨楼买上十坛杏花白给武伯赔罪。”
任何人被嫌弃长相,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武伯本来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见秦睿这般却是哈哈笑起来,摆手道,“小事一桩,秦公子不要客套。若是谁见到老奴吓得叫一声就赔十坛子好酒,那老奴可就能开酒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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