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轻轻揽了丁薇在怀,劝说着。
丁薇回了神,手下加快,卸下钗换和外衫,勉强笑道,“好啊,明早打探消息的护卫也该回来了。”
公治明点头,“睡吧。”
夫妻俩原本是小别胜新婚,如今却是谁也没有兴致。两人互相依偎在一处,灯影摇动间,公治明的大手一下下轻拍在丁薇的背,耳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终于慢慢睡去……
第二日早起,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起了不平之心。昨晚有晚霞,今日按理说该晴朗至极,但天边却是堆积了厚厚的云层,显见是即将有大雨来临。
丁家婆子昨晚守了自家老头子一晚,眼见他不烧了,也能睁眼说话了,喜得哭红了眼睛。末了也不觉得疲倦,坚持跑去灶间帮着丁薇打下手,准备早饭。
丁薇烧不来火,就请她帮忙添柴。昨晚那小半锅羊肉面条是不能吃了,丁婆子眼见白花花的面条进了泔水桶,心疼的眼角直抽搐,忍不住恳求道,“贵人若是不吃剩饭,不如把这面条赏我们一家吃了吧。倒掉实在太可惜了!”
丁薇不好告诉她这面条掺了迷药,但不说又怕她偷偷捡回去吃掉出了事,只能含糊道,“这面条里有些脏东西,昨晚有
人吃坏了肚子。你们也不要吃了,否则病倒了,谁照料丁大叔啊。”
丁婆子原本还真打算偷偷捡回去吃掉,一听这话果然打消了念头。如今老头子刚刚有些好转,店里还住着贵人,若是他们娘俩病倒了,可就坏事了。
丁薇见她再没看泔水桶一眼,也就放了心,快手快脚重新炖了羊骨头汤,整了馒头,又个秦睿熬了鸡肉粥。
方才刚刚端上桌子,那四个打探消息的护卫终于回来了,人人脸色都是有些不好。毕竟他们是公治明的贴身护卫,有些甚至还是云伯亲自筛选提拔的。如今打听得云家为祸一方,证据确凿,他们心里自然也不舒坦。
公职明听得几个属下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们下去吃饭,末了一言不发的喝汤吃馒头,只不过咬馒头的力度大了些。秦睿倒是小口喝着鸡肉粥,兹兹有声,很是香甜的模样。惹得丁薇狠狠瞪了他一眼,很是后悔单给他做了“小灶儿”……
饭后,公治明同丁薇换了衣裙,带了尉迟悔等人出了门。秦睿换了一身大红的衣衫,金色腰带,金冠束发,衬得他丹凤眼更是狭长魅惑,摇着折扇走出客栈的时候,惹得路过的女子都是停了脚步,红着脸看个不停,有个大胆的还解了腰上的荷包扔过来。
丁薇实在看不得,吩咐尉迟悔赶车,直接把他扔到了门口。
秦睿也不生气,带了秦全和自家护卫慢悠悠去镇里晃荡。许是东昊没人识得他是大越六王爷,自然无人巴结,也无人鄙夷嘲讽,走在任何一处土地都分外让他安心。有时候甚至想着在这样的地方终老,也没什么不好……
七里镇东边有座五进大宅,许是最近刚刚修葺完,白墙灰瓦,青砖朱门,很是富丽堂皇。门楣上,檀木的匾额上明晃晃刻了两
个金字,“云府”。
这会儿,中门紧闭,一侧的小门外却是热闹。十几个挑着担子的农人或者商贾,排队等在门前,两个青衣管事,正骂咧咧守在门前,不时掀开担子看一眼。有的顺利放了进去,有的则被踢翻了担子,辱骂哭求间倒是更“热闹”了三分。
尉迟悔上前喊人通报,那两个管事连眼皮都没抬,开口就是一句,“喊什么喊,没看我们忙着吗?大早晨上门拜见我们老爷,当我们老爷同你们一样闲啊!”
尉迟悔脾气本就暴烈,这两日为了顾忌云伯的颜面,已是忍耐云家太多。这会儿实在忍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那管事就闯了进去,末了转到大门后,抬起门闩直接开了大门。
“吱呀呀”的开门声惊得倒地的管事立时跳了起来,惊讶恼怒至极,“大……大胆,!”
另一个管事也是飞跑进去喊人,可惜,护卫们已是护着马车进了大门,不过片刻就到了二门外。
一众挑着担子的商贾和农人们,瞧瞧四敞大开的云家大门,再看看捂着肚子跳脚的管事,果断的退去一边,幸灾乐祸看起了热闹了。
这云家越来越跋扈了,以前买东西都是派人去铺子,如今不但要铺子送来,还总是挑三拣四,月底心情好了扔几两银子,心情不好连本钱都拿不到。但凡谁敢开口抱怨,或者上门讨债,没过几日保管就不用做生意了。
如今能亲眼看到云家被人闯了门,日日欺辱他们的管事挨了窝心脚,当真是痛快。
当然,这想法他们只能在心里想想,半点儿不敢表露出来。万一以后云家找后账,他们可就倒霉了。
再说那个管事飞跑去后院禀报的时候,云老爷正挂着黑眼圈儿吃早饭。昨夜本来正带着两个小妾大被同眠,就等着好消息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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