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扫了一眼对面脸孔扭曲的不成样子,再没有半点儿谪仙模样的女子,心里冷笑不止。
十几个人坐在一处,击鼓传花球,一次落到她手里是正常,但是接连两次落到她手里,这巧合就有些太离奇了。若说没有人在其中动手脚,怕是远处处树上的鸟雀都不相信。
这满场中,即便别人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如此急切想要看她出丑,这个动手脚的人选,简直不作第二人选,除了对面这位假
仙公主,再无别人。
当然了,或者这么武断难免会冤枉了她。但冤枉就冤枉了,谁让她觊觎自家儿子的爹了。这一次也换自己主动出击一次!
这般想着,她就笑着开了口,催促道,“夫人,快开始下一轮吧。我常听方大哥说起咱们府里存了很多陈酿,今日怎么也要多喝两杯啊!”
“丁姑娘这是心急了,”方夫人正拿了帕子上的流苏逗弄安哥儿,闻言就笑道,“人家还羡慕你有老嬷嬷和将军护着,你倒是不领情啊。那好,赶紧开始,酒席都准备好了,看看这一次花落谁家?”
主人发了话,击鼓的丫鬟就赶紧敲了起来。丁薇笑眯眯盯着那花球传动,好似真的希望那花球再落进自己怀里一般,可惜花球拿在倾城公主手上时,敲鼓的丫鬟右手却是突然一顿,鼓声戛然而止。
倾城公主托着花球,笑得矜持,“看来,本宫要献丑了。”
有了先前丁薇那神奇一问,众人如今待这位“前朝”公主,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笑着点头。倒是那位司马家的半调子王妃很是捧场,“公主的才名,西昊皆知,今日有幸亲眼得见,实在是大家的福分。”
倾城公主眉梢轻轻一挑,老嬷嬷会意,赶紧瞪向半调子王妃。可惜她根本不知错在哪里,一头雾水的缩了脖子,坐回原处。
倾城公主这才望着远处隐隐透着春意的山水,开口淡淡吟诵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其实在场的这些女眷妇人,多半只识得几个字,真正懂诗词的没几个。但这首诗里那“无才思”,却都是听懂了。有城府不深又心急的,已是悄悄望向了丁薇。
方才两轮,一轮是古嬷嬷代劳,一轮是大将军庇护,丁薇是半个
字的诗文都没有,倒是名副其实的“无才思”。
倾城公主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众人看来,这一巴掌是拍在丁薇脸上了。
丁薇好似没听出来,反倒点头赞了一句,“公主好诗才!”
众人听后,不必说,神色更精彩了。有人好似想要提点两句,卖丁薇一个人情,但瞄瞄清雅如仙的倾城公主又闭了嘴。
男女的情爱恐怕是时间最善变的事情,没有之一。特别是男子重色,今日大将军兴许念着旧情护着同患难过的厨娘,谁知道明日是不是就待貌美的公主如珠如宝了。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两不相帮,也两不开罪。
倾城公主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微微点头回礼,谦让道,“姑娘过奖了。”
这次不等方夫人开口,底下选择中立的一众女眷们就已是张罗着赶紧再把花球传起来,指望着这才一次换个人作诗,话头儿岔过去就好了。
可惜,今日这诗会偏偏就如同撞邪一样,鼓声停后,那花球又落在了倾城公主的怀里……
倾城公主倒也不胆怯,扫了众人一眼,开口又做了一首诗,虽然没有第一首那般让人惊艳,但也是一首对仗工整的好诗。
花球接着传起来,鼓声停,花球第三次落在了公主眼前……
倾城公主到底忍不住皱了眉头,抬眼扫向那蒙着眼睛的丫鬟,见她除了偷偷揉着手肘,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显见还不知道花球接连三次落在她手里,否则定然会吓得表明自己并非故意。
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好在本宫昨日苦熬了半晚,但也只准备三首诗文,若是这花球再落在本宫手里,它就真是个精怪了。”
众人也都是提前准备诗词才来赴会的,这会儿听得公主也这般说,忍不住就笑道,“公主准备倒是最多了,我们也只带了一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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