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安哥儿小手极利落,抓了娘亲头上的金钗不放手,惹得生怕头发散掉的丁薇赶紧商量儿子放手,胖小子却越抓越用力,到底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才算瘪着小嘴松开了到手的好玩意。
公治明从屋里出来,正见到这娘俩互相瞪着同斗鸡一般,忍不住嘴角也是轻轻翘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物件,想了想就把手指上一枚很是古旧的戒指摘了下来。
伺候在一旁的风九见了,赶紧弯腰,双手接了过去,小心翼翼送到桌子中间摆好。
丁家人虽然瞧着这戒指模样很是普通,但隐隐又觉得它代表了什么东西。云家上下知道内情的却是瞪大了眼睛,再看向安哥儿时候,眼底隐隐有种狂热。
别人不知道还罢了,公治家上下,不管是主管府邸,还是在外行走的护卫商队,无一不知,无人不晓,那戒指是公治家家主的符印。戒指拧开,露出里面的小印,轻轻印在任何一张纸上,哪怕不用写字,就能随便到公治家的任何铺子提万两白银,甚至调动一队护卫行事。
平日,不是紧急之事,家主轻易不会动用。
不想今日,居然拿出来给孩子抓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安哥儿许是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紧张疑惑,他的大眼睛往戒指上扫了扫就扭着屁股爬了过去,一把拿起来套在了手指上。
戒指大了好多,自然要往下掉。胖小子干脆摘下来含在了嘴里,末了又望望周围金灿灿的各色好物件,两只小手一划拉,尽力把东西都搂到身下,没过片刻,居然吭哧吭哧睡着了!
院子里有冷风悄悄吹过,惹得众人回过神来,都是轰然叫好。
“好,安哥儿太聪明了!”
“是啊,从没见过把所有都抓到身下的孩子呢!”
“就是,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徒孙!”魏老爷子尤其高兴,上前抱起安哥儿就抛了起来。
安哥儿刚刚睡着,突然被折腾醒了,还有些不欢喜。但一见自己熟悉的爷爷在跟他玩“飞高高”,又瞪了眼睛笑个不停。
丁薇也被儿子的彪悍之举惊到了,但这会儿眼见儿子嘴里还含着戒指呢,赶紧上前抢了回来,用帕子擦抹干净送到公治明手边,轻声埋怨道,“这东西很贵重吧,你也是,给孩子抓什么?”
公治明望向她,眼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冉冉生辉,晃得丁薇脸色都红了,末了赶紧扯了个借口走掉了。
很快,抓周桌子撤了下去,所有东西都送到了安哥儿的屋子。酒席也摆了上来上来,众人分了男女落座,吃喝说笑。话题免不了围着安哥儿转,自然是一片欢喜和乐。
丁家人吃饱喝足,又见女儿跟外孙确实过得好,也就心满意足的告辞了。云家众人又开始同往日一般,解毒,盼着主子尽快好起来。
许是经过先前那次近距离亲近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双方打开了心扉,接下来几天,公明治进步神速,双腿慢慢有了知觉,就是不用拐杖,也能慢慢走动几步了。
众人都是大喜,只觉少爷恢复正常指日可待,大事可期!
很快,又传出旨意,粮税再涨。
新粮不曾成熟,却又听到如此噩耗,举国上下,一片哀嚎,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年南方干旱,经久不见雨滴,田里颗粒未收,又兼重税,无数农人为了填饱肚皮只得卖儿卖女,更有许多人直接沦为流民北上!
天下
动荡在即,战事,眼看一触即发!
就在这样四处动荡的时候,方丞相从京中传信,极力让方信回京。
方信这些时日吃好喝好,哪里舍得走。但他也知道大事耽搁不得,只能怏怏不乐的告辞了。
公明治为他践行,吃完饭后两人又去了书房,风九林六都在外守候,不许人接近。
丁薇知道方信即将北上,这些时日同他处的相熟,就是昨日还追在她身后问询三国演义的结局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她心中也有不舍之意,抱着胖乎乎的儿子在院内徘徊,但是见风九等人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有要事相商。
秉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真理”,她就抱了儿子去了枝叶繁茂的柿树下,让程娘子在一旁铺了软软的毛毯,把大娃,二娃与安哥儿都放上去,又往毯子上放了些玩具,让他们三个玩闹,程娘子看着。
她则一心一意甩了飞针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