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的神识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像泉,神识被封存了起来;他和其他活死人一样,是个听命而来的杀人傀儡。
糖糖不死心,又搜寻了一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原以为泉看到的场景是从燕归的神识里得到的,但是现在看来,燕归的神识应该被控制在了浮屠城附近。
至少涂蒙燕把他的神识保护的很好,不然不会隔着这么远,离开这么久,泉的神识恍若身临其境。
得想办法抢回来。
糖糖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一双乌黑的眸子正死定着她,像被打翻的砚台一样。
“……”
燕归的手抽动了一下,两条腿也动了,颤抖的意图很明显,要不是有法阵封着,估计就要跳起来捶人了。
糖糖吓一跳,一个高蹦离他三尺远,拉好打架的架势,也死盯回去:
“哥哥,有话好好说,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神识,我是在帮你,帮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伸胳膊伸腿比划了半天:“就是保护你,让变得像人……虽然你现在也是人,但是……哎,你怎么坐起来了?”
瞪着乌黑眼睛的燕归,直挺挺地从榻上坐起,也没用手撑着,直上直下,活像诈尸
。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乌发披肩,中衣雪白,唇色要是再红润……
糖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哥哥?”
窗外一阵风拂过,撩动了燕归的头发,人没动。
糖糖觉得冷冷的,小心翼翼迈出一只脚:“燕归哥哥?”
燕归仍然没动,袍子滑下肩头,露出他瘦削嶙峋的肩背。
要不是上面伤痕累累,糖糖直接被大片的雪白晃到了眼睛,她颤巍巍地伸出了恶魔之爪——
然后又缩了回来,她陷入了深刻地检讨中。
燕归哥哥病着,还是个没有神识的壳子,朗朗乾坤,四下无人,动爪动脚不太好吧?
俗话说的好,君……女子不欺憨憨。
不过秋风寒凉,不把衣服拉上,冻坏了怎么办呢?
内心经过激烈的斗争之后,女帝陛下再次伸出了小手,小心翼翼往前探探:
“哥哥,糖糖是为了你好,不是在吃你的豆腐,你不要乱动哦,听话,乖。”
很好,她抓住了燕归落下去的外袍,只要往上提一提——
燕归转头了。
糖糖都快把衣服捏成粉末了,紧急咽了口口水:“哥,哥哥……”
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冷静
,哥哥,你要冷静,这就是一场梦,事实上什么都没发生。”
糖糖飞快地往上一提,刺啦——
燕归的外袍彻底碎成了两半。
糖糖看了看被压在燕归手下的另一半衣裳:“……”
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燕归终于动了,他裹着半床被子,直接从榻上站到了地上,小半年不见,他似乎又高了很多。
糖糖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势,逼得后退了半步,又怂又凶:
“干,干什么,你你你,别欺负糖糖,糖糖凶起来可是连你都打的。”
燕归继续往前走,握到了那把刀,提起来就砍——
叮铃当啷一片嘈杂,顿时引来了守在门外的禁军,他们在不停地撞门:“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咣当一声,门从外面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