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青澜脸上血色尽失。
她瞳孔睁大。
翕合着嘴唇,半晌才问出:“殿下对我,对我就从来没有一丁点情意?你亲自将我带到京都城来的啊。”
鄂青澜自负美貌,自负舞姿无人能及,自信一舞可以倾君心。
她对现在的结果,感到十分诧异。
完全不可置信。
就好像夏日忽然飘雪,冬日忽然百花开。
太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她见到许许多多的女人,就是这样勾引他父亲的啊,那些女人总是屡试不爽。
为什么她却失败了?
“本王带你来,只是因为你舞姿出众,本王想叫灼灼与本王一道欣赏而已。可你却伤害她、欺辱她,还试图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本王亲自求来的婚姻,岂容你从中作梗?”
萧鹤凌抽出匕首。
鲜血将她鹅黄色的衣裳染红。
鄂青澜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已,不一会儿就再也不动。
死的时候,她满眼都是不甘心。
她想赢另外一个女子,却输得彻彻底底,而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啊!”孙明微被吓到了,惨叫一声,脸色泛白。
其他的女眷,莫不如是,多多少少有些失态。
萧鹤凌看了眼不远处的周为。
先前周为是护过鄂青澜的,周为喜欢这个性子奔放的女子,对比京都城女子,她的言行许多时候都惊世骇俗。
周为对鄂青澜是有好感的。
此时周为看着鄂青澜死,心有怜惜,但鄂青澜所为,他也听说了,能够理解萧鹤凌所为。
周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避开了萧鹤凌的目光,表示此事他不会管。
“鹤凌,鄂青澜舞姿绝佳又貌美,她是你带回京都城的,对你有几分依赖也算正常,你怎么就因此把她给杀了?”皇帝拧眉道。
萧鹤凌往前一步,道:“儿臣带她回来,只是想叫她给卫姑娘献舞而已。儿臣与卫姑娘的婚事定下,儿臣十分高兴,岂料她却在此时撒谎说怀了儿臣的孩子,她是在羞辱卫姑娘,儿臣后悔把她带回来了。
“叛贼之女而已,竟敢撒谎说怀有儿臣的孩子,十月之后她若不能诞下孩子,岂不是要从外头抱着他人孩子冒充儿臣的孩子,以乱皇家血脉?长安,将她肚子剖开,给大家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胎儿!”
皇帝呼吸一窒。
他明白了,他的儿子杀死鄂青澜,还要再给鄂青澜剖腹,不单纯是因为鄂青澜欺骗众人的行为。
更是因为,他的儿子知道他包庇鄂青澜撒谎了。
皇帝此刻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儿子看得明明白白的,儿子对鄂青澜动手,是在向他表达愤怒。
手段残忍,也是在告诉他这个父皇,以后莫要再自作主张,往他身边塞女人!
皇帝自知理亏,而且剖开肚子也太血腥,萧鹤凌纯粹是想做给他看的。
他只好道:“鹤凌,倒也不必剖开肚子了,今夜来的还有许多夫人贵女,恐她们见不得血腥。叫太医来给她把脉,便可得知真相。”
萧鹤凌听父皇这么说,就知道父皇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拱手:“儿臣听父皇的。”
皇帝正准备开口让公公喊太医来,他儿子萧鹤凌就率先道:“长安,去太医院喊四五个太医来。”
皇帝:“……”
于是,五个太医先后给鄂青澜把脉,每个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怀孕。
萧鹤凌又让长安去请三五个嬷嬷来做检查,检查的结果是,鄂青澜还是个黄花闺女。
于是,萧鹤凌在平阳城就和鄂青澜行夫妻之礼的流言,不攻自破。
皇帝感觉有点疲乏了,他儿子做这么多,除了给他这个父皇看,还在向卫知韫自证清白。
他真是把卫知韫放在心尖尖上,一点委屈都不叫她受。
方才还脸色苍白的孙明微们,这会儿满脸尴尬,她们也明白了萧鹤凌这么做的目的。
她们再度看向卫知韫身上的新衣,确定了萧鹤凌叫人赶制出来的新衣,就是送给卫知韫的,和鄂青澜完全没有关系。
这事儿要么是鄂青澜自己闹出来的,要么是皇帝让人故意传出来的。
然而现在,皇帝还得说:“鄂青澜是叛贼之女,诡计多端,差点影响了宁王和卫姑娘的关系,死不足惜。”
众人附和说皇帝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