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柔公主一口气跑到皇帝面前,“噗通”一声,直直跪下,双手与额头一并贴在地上。
“父皇降罪给儿臣吧,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儿臣一手策划的,驸马只是听从儿臣的命令而已!”
在大启,驸马是依附于公主的存在。
因此定柔公主说出这样的话,并非完全没有可信度。
皇帝听言,原本冰冷的脸色染上怒气,声音威而沉:“你说什么?”
定柔公主哭着说道:“是儿臣……气不过其他人总是嘲笑儿臣,说儿臣找了个家世寒微的男子做驸马,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样样都比不上其他驸马。儿臣心里恼恨,便一心想让驸马立大功,好求父皇给他赐个爵位……
“驸马身负重伤,他说自己好疼好疼,还可能会因此失去性命,他根本不想这样做,是儿臣逼迫他这么做的。是儿臣糊涂……儿臣辜负了父皇的厚爱,求父皇责罚儿臣吧!”
定柔公主不顾自己身怀六甲,身子完全贴在地面上,无尽的卑微。
萧鹤凌眼眶赤红,嘴唇抿了又抿。
许久许久,他才问出声:“驸马何德何能,叫你舍身为他顶罪?”
与其说他在问定柔公主。
倒不如说这话他也想问卫知韫。
孟珩究竟何德何能,即便“死”了,也值得她进孟府与孟珩牌位成亲,并且一守就是这么多年,不离不弃。
定柔公主立即反驳:“我没有在为驸马顶罪,我说得都是实话。驸马在公主府人微言轻,根本没有什么权力,若没有我,他怎能调动这么多人为他做事?”
太后说道:“定柔你可想清楚了,将自己的父皇置身险境,是大不孝!此事当真是你做下的?”
她在提醒公主殿下,这样的罪过认不得,若是认了,后果不堪设想。
定柔公主咬住嘴唇,豁出去一般。
“对不起,皇奶奶,定柔叫您失望了,的确是儿臣策划的。儿臣与驸马当时说的是,只叫父皇面对危险,即便付出驸马的性命,也绝不叫父皇受一点点伤,而且驸马做到了,哪怕身负重伤,他也做到了,父皇!”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原地来回走动着。
沉沉的脚步声透着烦躁,透着失望,透着怒气。
“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设计朕!到头来还告诉朕,说你们以性命担保不叫朕受一点伤害!你的意思是叫朕对你们从轻发落吗!”皇帝沉声低吼,无比威严。
“此事是定柔一手安排,驸马没有反抗的余地。若父皇要惩罚就惩罚定柔吧,求父皇给驸马一条生路!”
皇帝真的想一脚踹过去。
脚已经抬起来了,太后却喊:“皇上不可!”
皇帝怒目看过去。
太后抹了把眼泪,哀切道:“定柔身怀有孕,你若是对她动用武力,她和腹中胎儿都没了。”
皇帝这才恨恨地收回脚。
却见定柔公主浑身颤抖起来,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丫鬟跪在旁边扶住她:“公主您怎么了?”
公主殿下捂住肚子:“疼……疼,父皇,儿臣肚子疼,求您救救儿臣腹中的孩子。”
她朝皇上伸出手,但是皇帝只是冷眼看着她,没有叫太医的意思。
于是谁也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