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那眼神,像是在与她断绝关系。
仔细说起来,也算断绝关系了,如果他毁掉自己容颜的话。
但卫知韫迎着他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就是要他自毁!
他既然敢来找她,还对她说那些恶心无耻的话,她若是叫孟珩毫发无损地离开,便是她无能。
“好,我毁!”
孟珩眼底透出一抹阴冷狠劲儿,匕首竟就这样在他脸上划出一道伤痕,血珠瞬间冒出来。
抬起匕首,他又划了另外一道,与方才那道交叉,像是交错的两根树枝,伤口很长。
他在做这件事时,目光一直盯着卫知韫,像是要将此时的仇恨记住,来日再报。
卫知韫面上做出讶然表情,但内心冷笑:我等你来报仇啊孟珩。
“如此可够了?”孟珩先是问她,目光再看向萧鹤凌。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今日在此,我胳膊被宁王殿下烫伤,容颜因卫氏而毁掉,不过就因为我长得像孟珩而已,便遭此劫数……实在可笑!”
“啪!”他将匕首重重搁在桌子上。
对萧鹤凌抱拳拱手:“宁王殿下,宋岭告退。卫娘子,宋岭告退。”
外面大雨如注,他下楼之后,便大步走进雨中,立即有侍卫上前给他撑伞。
卫知韫看着桌上那把匕首,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她嘴角微微弯起。
——孟珩,这点疼你就受不住了么?更疼的还在后面。
这才只是开始呢。
不过说起来,孟珩真的足够狠,为了和孟珩撇清关系,和孟府撇清关系,和她撇清关系,竟不惜用刀子划伤自己的脸。
方才若不是烫水太突然,他本能跑出来……而是他早知会被烫开水,恐怕会强忍着,根本不会出来。
当真是为达目的不罢休啊。
她想到曾经孟珩攀越雪山为自己摘雪莲的事情,那时候他回来时满身的伤、满手的血,只怕也是一场苦肉计。
卫知韫敛去心思,语调平平:“宁王殿下,您的腰带我已经做好,只是放在了孟府。”
萧鹤凌却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喉结也不断上下滚动。
他不去搭理腰带的事情,只道:“方才你说西山村很可能会山崩的事情,驸马躲在柜子里必定听去了。”
卫知韫也不隐瞒:“在殿下到来之前,此事我其实与驸马说过,我不愿意百姓们流离失所,更不愿意有人因此失去性命。”
前世那场山崩很严重。
死亡三十四人,受伤二百多人,西山村所有的房屋都被冲垮,庄稼损毁无数。
“你告诉了他?”萧鹤凌拧眉,他居然不是唯一被告知的人。
卫知韫挑眉道:“是的,但是他不相信西山村当真会山崩,他以为我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大雨下了多日,引起我的恐慌,所以爱胡思乱想。”
萧鹤凌眼底的光逐渐火热,那热量像熊熊大火,“我会带着人手去将西山村的百姓撤离!”
卫知韫感觉到他的郑重其事,甚至感觉到他为了某件事孤注一掷的冲劲儿,不由得有些怔愣。
反应过来之后,她对萧鹤凌行了全礼,发自内心地说:“我在这里,替即将得救的百姓感谢宁王殿下。”
即便今日他不来,她也会为西山村的百姓,跑宁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