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好是什么意思?我不要这种含糊不清的答案,我要知道具体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墨燃也失了从前的沉稳,拽着戎长老的胳膊用力晃动。
戎长老揩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艰难的开口:“东夏王因为有内功护体,被火灼烧的时间断,只是呛了些毒烟,只需歇息歇息便可痊愈,可帝姬……”
“一口气说完!”墨燃快急死了。
“帝姬被火烧灼的时间很长,全身都被烧伤,能不能救回来还不一定。”说出这番话时,戎长老的神色十分沉痛。
墨燃脚下一个踉跄,戎长老看见他的样子,长叹一声,“你进去看看吧,这次……凰族真的是不妙了……”
墨燃抿着唇,撩开珠帘走了进去。
苍穹殿被烧毁的只有司寇绾居住的寝殿,其余宫殿都是相安无事,而现在,手上的司寇绾则被安置在了苍穹点的偏殿处。
墨燃走进去时,便看到了坐在床尾,如一座雕像的叶至珩。
听见脚步声,叶至珩的肩膀动了动,转头看过来时,目光沉寂如死人。
墨燃走到榻前,看着榻上被包的只剩下两个鼻孔的人,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人,真的是他那个灵动聪颖的帝姬吗?
墨燃默默看了许久,忽然颓然转身,离开了。
叶至珩眼珠动了动,始终盯着榻上的司寇绾。
他的头发已经被大火烧焦,在修剪之后变成了短短的碎发,配着一身锦袍看着有些奇怪,但却依旧英俊,只是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浓重到骨子里的内疚。
如果他能稍微细心点,她就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明明就知道她中了歃血,一到晚上就会失去意识,可昨晚他竟然会被她小小的伎俩骗了,竟然带着感动离开了她的身边。
他无法想象,当她一个人深处火海时,内心是怎样的惶恐?
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如果随她而去,奈河桥上她还愿意与他相认吗?来世还能再遇见吗?
“东夏王,这是帝姬的汤药,麻烦您帮忙喂帝姬喝下去。”戎长老端着汤药最近来,看着如雕像般坐在塌边的叶至珩,他不禁叹了口气。
自从帝姬被安置在这儿之后,他便一直是这个姿势坐在这儿,不曾动过分毫。
其实在这次事情之前,戎长老心里一直认为叶至珩的感情并不纯粹,他觉得,叶至珩之所以对司寇绾如此伤心,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之外,与利益绝对分不开关系。
可当一个时辰前,他义无反顾的冲进祸害,变成活人抱着司寇绾出来是,戎长老的想法便彻底改变了。
这时间是有真情在的。
听见戎长老的话,叶至珩终于动了,他站起来,用抱着纱布的双手捧起托盘,放在了塌边的小几上,因为包扎而不方便的手试了好几下才成功的拿起勺子。
可舀了一勺汤药之后,他又放下了。
因为司寇绾的全身都被包住了,就连嘴唇。
戎长老拿来剪刀,小心翼翼的将嘴唇的纱布剪开,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司寇绾脖子下加了个枕头,让她趟高些,这样方便喝药。
叶至珩身子往前靠,吃力的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将汤药往她嘴里塞。
戎长老在一旁叹气,默默退了出去。
从寝殿出来之后,戎长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大步往后屋走去,推门进去,是在桌上捣鼓各种药材的凃长老,而在凃长老对面,墨燃竟也撸着袖子在鼓捣药材。
因为帝姬的忽然受伤,为了方便医治她的伤,戎长老边在苍穹殿弄出来一间药方,让凃长老先放下歃血解
药的研制,开始加紧治疗司寇绾的烧伤。
开门的声音没有引起这两人的注意,戎长老只能走过去,沉沉喊了一声。
“凃庸。”
凃庸从药材中抽出目光,皱眉看他,冷道:“做什么?”
戎长老问道:“你给我个实话,我们家帝姬,还有救吗?”
凃庸又将脑袋埋进药材中,淡淡点头,“有救。”
只是连个字,就叫戎长老和墨燃齐齐惊呼。
“真的?!”
“太好了!”
戎长老紧紧盯着凃庸问道:“既然有救,那你方才又说的那么吓人做什么?”
墨燃也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凃庸看也不看二人,一边捣鼓药材一边说道:“有救是有救,但是得要一样东西才能救。”
“什么东西?”墨燃抢先开口。
“极峰霜花。”
墨燃和戎长老齐齐瞪大了眼,惊道:“极峰霜花?!”
凃庸皱眉,扫了两人一眼,懒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