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和妾身一起听见的,还有妾身的丫鬟春喜,可是……春喜在几个月前忽然死了,夫人调查说春喜是起夜不小心掉茅厕了,可妾身知道,春喜根本就没有起夜的习惯,她的屋子里常年放着夜壶,怎么那天就起夜又刚好掉进去了呢。”
乔氏一口气说了一大窜,表情认真,不像是撒谎。
在场的宾客们看着表情也都玩味起来,想不到来王府吃个生辰宴,竟然也能看到这么一出八卦大戏,众人都津津有味,一边品茶一边看着。
只有顾镇川,整个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忽青忽白,胸口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顾袅袅看出顾镇川的样子不对,怕他出什么问题,立刻接住话茬。
“既然话已经挑明,那本王妃也将这其中的事情说道个清楚。春喜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但刘小姐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刘启明的脸上,刘启明有些心虚,却也立刻淡定下来,她丝毫不让的看着顾袅袅,语气强硬的狡辩。
“侧王妃是什么意思我还真听不明白,你们家的丫鬟怎么死的,我怎么会知道,而且乔姨娘也说了,春喜的死明显和侧王妃的身世有关,那就不难猜测,春喜说不定就是死在侧王妃手中呢!”
“呵……”顾袅袅气笑了,目光直接落在刘元脸上,带着几分凌厉,“刘大人,上次有人举报您在府里暗藏兵器,这件事情您应该还记得吧?”
刘元哪里会不记得,当时要不是有叶至珩及时阻止,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刘元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背影,长叹一声,沉沉说道:
“刘启明,你若不想爹被扒光在这儿,你就继续说。”
刘启明一怔,心中明白,再纠结春喜的死,只会让自己陷
入难堪之中,便立刻改口道:“方才是我武断了,春喜确实是自己意外死掉的,但乔姨娘的话是真是假,最清楚的人,莫过于顾夫人。”
矛头立刻指向了庄六娘。
顾袅袅冷笑,然后看向庄六娘,轻轻道:“娘,您只管告诉她,您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行的端做得正,不怕这些。”
“六娘,你大声告诉这些人,咱们顾家正大光明,没人可以诬陷!”
顾老夫人环视众人,苍老的脸上带着庄严于肃穆,她的眼中全是对儿媳的信任。
可在这紧张期待的时刻,庄六娘却沉默了,甚至脸上还有几分无奈与犹豫。
这让顾袅袅有几分看不懂,心中也有些打鼓,却又觉得难以相信。
再看顾镇川,竟然和庄六娘一样的神色,无奈和犹豫。
现场的气氛也随之凝重起来,叶至珩的脸色也跟着染上几分紧张。
“爹,娘,你们怎么了?”顾袅袅抿了抿唇,心忽然漏跳一拍。
极致的安静中,庄六娘艰难的开口。
“袅袅,你……确实不是你爹亲生了……”
“哗……”
瞬间,安静如滚油的大厅像是滴了一滴冷水,瞬间炸开锅,宾客们交头接耳,顾兴顺目瞪口呆,顾兴和两口子喜上眉梢,刘启明得意万分。
顾袅袅楞在当场,她觉得自己听错了,难道,真的如刘启明说的那样,她的母亲……
“不是的,不是刘小姐说的那样。”庄六娘知道大家误会了,立刻摇头解释,“你不是你爹亲生的,也不是娘亲生的,你是爹娘捡来的。”
“什么意思?”顾袅袅还没问出口,刘启明倒是率先截下了话头,“事到临头多躲不过了就找出这样蹩脚的借口吗?呵,真是可笑!”
“你给我闭嘴!”顾袅袅一声怒吼,此刻她的心情已经烦躁到了极
点,她紧紧盯着庄六娘,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她不敢相信,自己前一刻还是有爹有娘的孩子,这一刻怎么就变成捡来的了?同时她也知道,庄六娘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刘启明被吼的一个激灵,本想还嘴,视线看到叶至珩杀气凛凛的脸,立刻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在众人的目光中,庄六娘长长叹息一声,顾老夫人沉沉开口。
“六娘,你将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娘,让儿子和您说。”顾镇川也终于开口,他看着顾老夫人,脸色带了几分沉痛。
“娘,您可还记得,袅袅还未足月时得了一场大病,请了许多大夫都找不出问题来,孩子就整日整日的发热。”
“我记得。”顾老夫人眼里露出几分回忆之色,轻轻点了点头,“后来不是忽然好了吗?”
“呵……”顾镇川惨笑,“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烧的最厉害的那晚,孩子就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