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大床上，楚瑜瑾紧闭双目，伤口处的阴毒之气已经被清除，但他原本就虚弱的神识被阴毒之气接连伤害，又强撑着不敢调用灵力来抵抗和修复，所以属于玉堇的神识再一次沉睡了过去。

林墨一只手支颌，似睡非睡。

可是，她的确在梦里。

她梦回那年在九重天上。

她那时还算幼小，在师父的带领下去参加太上老君的十万岁生辰宴，不小心打翻了太上老君宫里的一个炼丹炉。

师父护着她，代她向老君赔罪。

有一个不知名的仙子，似是随口说了一句，“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急不可奈地解释，“我是不小心的！这炉子炼何丹药，有何用处我一概不知，更不可能想要将其拒为已有。这位仙子说我本性难移是何用意？我有何难移的本性？可曾做过什么逾矩之事？！”

她越描越黑，越解释越无力。

急得额间冒出了汗，突然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仙子要说她“本性难移”？

她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长廊旁边的一个小小炼丹炉，说是老君的守门小童为免无聊炼着玩的。

里面的丹药还未成

形。

师父为这事把她关在山洞里足足九个月。

那时她还小，不知道那些心思百转的仙子们认为她打翻丹炉是为了那炉里的丹药。

后来才知道，自己那时可能被误认为是小偷，愤闷难平，但却再难回到那一日去解释。

却不知今日怎会突然梦到了它，还在梦中向大家解释。

她自嘲笑了笑，这种小事，怎还记挂个没完了？

她看看面前的楚瑜瑾，沉稳地睡着。

她又想起宸妃来，也不知这女人是从何时学会了那老鬼的吸食大法，倒是听哲希说，那玉成道士是长公主送进来的，只怕那老鬼与长公主也有关。这宸妃为了宁王也实在是拼了，竟然以身试魔。

她一面想着，一面不由自主地抚上楚瑜瑾的俊脸。

这时长福进来禀告，“墨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林墨点头，站起来跟着出去了。

到了紫阳殿，皇后娘娘正守在床榻旁痴痴地看着嘉和帝。

嘉和帝身心受创，也在沉沉睡着。

林墨进来后，皇后娘娘拉着她坐下，然后泪水夺眶而出，“墨姑娘，我知道坊间有称你为大神的。你神通广大，能否救救皇上？”

她不知道，那日天道山出师考比之后，

她带着万绮兰等人骑着白虎出山的事迹，早就在高门贵女的圈子里传开了。那几个目睹林墨神通的，早就将她的“大神”之名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