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的单人病房里,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整洁。病房内的空气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到一丝安心。在这个年代,又地处边境,能有这个条件已经非常难得了。
林叶摸了摸肖思源的额头,还用王老教的切脉方法简单的给他把了个脉,确定应该没有大问题后,林叶用医院的公用电话,给远在京市的肖家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有人接听。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肖家人应该已经都休息了。
电话中传来肖父沉稳的声音:“哪位?”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因为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军部,而且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肖伯伯,我是林叶。”林叶的乖巧的回答,眼神却异常坚定。
“小叶?”肖父语气中带有明显的疑问,更多的是诧异,林叶怎么这个时候给他们家里打电话。
“肖伯伯,肖……小源在这边出了点事情,他受伤了,不过您别着急,手术很顺利。等他醒来以后,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林叶一口气把肖思源的情况全部说完,生怕肖父那边太过担心。
电话那头肖父沉默了很久,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跳好像都要停止了,好在儿子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后怕不已。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焦虑。
“怎么受的伤?伤到了哪里?”肖父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仿佛在寻找每一个可能的细节。
林叶就等着肖父问这句话呢,自己远在滇省,要想扳倒余洋背后的势力,肯定少不了京市那边的助力。
“有一个被塞进特战队的关系户,不听指挥误踩了地雷,小源舍命去救他时,那怂货竟然不配合,提前抬起了踩雷的脚,导致小源没来得及用准备好的替代物换上,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使拆弹难度大大增加。后来我赶到后跟他一起拆除了压力触发引信,可是那枚地雷有二次触发机制,小源为了保护我,后背才被弹片炸伤了多处。”林叶尽量还原事实,并且详尽的讲述了一遍。此时身边没有其他人,她眼中的愤恨也不再收敛。
肖父也曾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仅通过林叶的描述便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有多凶险,也听出了林叶话中对那名怂包士兵的憎恨和对自己儿子的愧疚,于是安慰道:“我这个做父亲的需要代小源向你表示感谢,能够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施以援手,这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如果不是你,小源可能在拆除引线时就已经触发了二次引爆装置,如果是那样,他恐怕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肖父说的是客观事实,他们非常清楚这种地雷的拆除难度,更不用说肖思源还是在束手束脚的情况下,独自面对危险了。他是一位通情达理的父亲,自然不会盲目的去牵连、责怪他人。
肖父的话让林叶心中轻松了不少,她不想亏欠别人,可是经过此事后,她和肖思源之间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亏欠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