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柳心里已翻江倒海思绪万千,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姨娘心里苦,我们都知道,可是从来没有听过姨娘说这些事,姨娘可否讲给我们听听”
赵菊兰正在悲伤时,本来也是多话之人,这事已经压在心里二十多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儿。
现下有个发泄口,如同泥土堵住的管道瞬间被水冲开,她如同倒豆子般絮絮叨叨将自己身世来龙去脉透露了个明明白白。
赵菊兰生母赵氏本是富裕小姐,经常去施粥做布施被别有用心的穷乡绅陈塘算计。
赵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等会耍嘴皮子之人,况且那陈塘为赵大小姐量身定做多个谋划,早已在必行之路设好关卡。
赵大小姐最后悔的就是听信谗言,带着自己嫁妆偷偷跟陈塘远走高飞。
五年三胎伤了根本,陈塘那厮日日往返烟花之地,赵氏所带钱财很快就花完。
赵氏一双巧手日日缝制衣物手帕换取每日开销,两个女儿也耳濡目染学到一身好本事。
懦弱久了就无法再抗衡,熬瞎了眼缝断了手都没能换回浪子回头,日子怎么都看不到头,一气之下撒手人寰,扔下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一走了之。
三孩子在后母那受了多少苦,吃不饱穿不暖,陈塘日日夜夜想把两个女儿卖了换钱花。
迎夏气的直跺脚,“真是个坏种,自己孩子怎么能如此对待!”
赵菊兰早已泪眼婆娑,“我和哥哥姐姐那日约定逃跑,寒冬腊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我年纪小走不快,我向来尊敬的大哥大姐哄骗我要给我买糖葫芦吃,将我遗留在一处人家屋外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
赵菊兰十多岁就开始了逃亡行乞的生活,逃了三年,一路走到凌云庄那年十三岁。
王琼英心善给她口吃的,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索性留下了她,后面的事自是水到渠成,喜结良缘。
徐听柳深知自己辛苦,可比起赵姨娘自己那点苦算得了什么。
“姨娘,你现在家庭和睦,儿女孝顺,以前的烂事丢到云霄之外吧!”
赵菊兰抽泣道,“是呀,你们说我对婆母夫君怎么怎么好,可是如果不是他们,我还不知道要逃亡多久!”
三人将话说开,好大一会才稳定下来。
迎夏有一事一直藏在心里,可她看着刚刚情绪稳定的娘亲,硬是没有说出口。
赵菊兰哭了一场回屋子躺下了。
徐听柳拿着医书却看向迎夏,“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迎夏自知自己瞒不住,只能如实告知。
“那日赵想姐姐婚宴,娘舅什么的应该坐上席,可是那日全是女眷,一个男丁都没有!”
听柳未能参加喜宴,不清楚里面情况,“此事多有蹊跷,还得见过赵念细问过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