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书航靠在椅背上,面色苍白,十难看过,他在看到宁西华时,也不过是努力的扬了扬起,便垂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宁西华走到尤书航的面前,目露诧异。
这几个孩子被送到各医馆时,尤书航还是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怎么一进城中,就变得这般憔悴?
尤书航苦笑着说,“是我没有说,也是我的过错。”
他指了指椅子,示意着宁西华坐下来。
宁西华的眉头一挑,这是打算和他长聊?
“我那日早膳未用,就食了那粥。”尤书航闭上眼睛,“回府以后,便有了症状,但实在是轻得很,喝了药便好了,谁知今天回城时,突然又发作,比起上一次要厉害百倍,这就撑不住了。”
他在说话间,竟然甩起了纸扇,对着自己扇了扇,这副公子作派真的是叫人哭笑不得的。
“如何?”宁西华看向正在为尤书航熬药的元子仓,元子仓忙道,“好些了,但是解毒怕是要慢慢的来。”
“好,那就慢慢来。”宁西华不以为然的说。
尤书航不走,他也不走。
他相信安星月所说的话,首先就要将元子仓牢牢的看住,旁的以后再说。
尤书航闭上眼睛,待元子仓熬好了药,便一口饮尽,又休息片刻才能回府。
“子仓。”元大夫道,“我今天到尤府去,你好生看着医馆。”
“是,爹爹。”元子仓作揖道。
宁西华瞧着尤书航被抬走,即使是在一张破椅上躺着,尤书航也能摆出一股潇洒姿态,可真的是叫人觉得可笑。
他也不过是笑了几声,就看向正收拾着药材的元子仓。
“公子,我这里好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元子仓温柔的问着。
宁西华收起在外人面前那副稍显热络的样子,已经冰住一张脸,冷冷的盯着元子仓在看。
这个元子仓曾经要娶安星月的?就长得这副模样?弱不经风?
元子仓被宁西华打量得浑身不自在,这眼神仿若是有无数根钉子,狠狠的扎在他的身上,叫他坐立不安。
“公子?您这是……”元子仓又开了口。
宁西华懒懒的收回目光,轻敲着桌子,问,“说吧,解药是什么。”
元子仓先是一愣,忙道,“家父正在努力的研究,应该很快就会有解决,绝对不会耽误救人的。”
宁西华最是讨厌这种故意隐瞒的人,但如果不瞒着,怕是自己也会没有命。
“想要让尤家与安小姐解约婚约,实在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宁西华又道。
元子仓震惊的低着头,绝对不敢与宁西华对视,生怕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被宁西华看得清楚。
宁西华没有理他的反应,继续说,“就是靠近一个黄道吉日,你们见面后,倾诉衷肠,又将不能在一起的责任推到安家长辈的身上,尤公子的心里必然不爽快,会
主动退婚的。”
“万万不可。”元子仓猛的抬起头来,说道,“安家会有麻烦的。”
哟?这就是承认了?
宁西华忽然很想要看一看,如果安星月知道元子仓对安小芸这般在乎的神情,不知心情会如何。
“怎么会有麻烦?安氏虽然族不大,但成立的书院,久负盛名,是多少读书人心目中的盛地,皇家见了都是要礼让一分,何况是尤家?”宁西华轻笑着说,“你们莫要把尤家想得太强大了。”
“是、是这样的吗?”元子仓结结巴巴。
“你拿解药,救了那几个孩子,我引尤公子去见你们。”宁西华道,“我劝息了他的怒火,皆大欢喜。”
元子仓显然是心动了,却还是有犹豫的神情。
宁西华也不急,靠坐在椅背上,打量着医馆内室。
很是雅致,可见元大夫是个很精细安静的人。
医术这般高明的仁心大夫,却养了一个不知轻重的儿子,真是祸事。
“可是、可是……”元子仓的心里隐约觉得不妥,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