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濠州又盘桓两日,其间严良将未来建酒坊的位置也选好了,之后一行人便动身返回省城。
到了省城之后,马车停止严府门口,严良跳下车,跑到葛玉真的车边,掀开帘子对她笑道:“别忘了,我等你消息哟。你若搞不定,我就自己找未来老丈人说去。”
葛玉真瞪了他一眼,嗔道:“什么未来老丈人,你少瞎说,我爹只怕不会同意的。”
“没事,事在人为嘛。”严良嘻嘻一笑,伸手去够她裙摆。
葛玉真小脚将他贼手踢开,不耐道:“走开走开,我要回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爹说这事。我堂堂巡抚千金,给你做第九个小妾?呵,怎么听着都像是开玩笑一样。”
……
从濠州回来的这一路,葛玉真都是心神不宁。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严良了,但她也隐隐知道父亲的心意,父亲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爹若真不同意,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这个问题让她揪心不已。同时又不禁暗暗嗔恼,“严良那个家伙,少娶几个妻妾会死么!漾漾才刚跟他成完亲,一眨眼的功夫我居然都要排第九了?娶老婆简直跟买菜一样!第九,哈!第九……”
每每想到此处,就止不住一阵气闷,直恨不得踹那家伙几脚才好。
回到府中,她先是装得若无其事,将濠州之行的经过细细说给葛松龄听。
葛松龄听得微微点头,“不错,此法可行,先解燃眉之急,再图长远之策,考虑得十分周到,如此一来,濠州这块心病可算是了了。”
这两年他可没少为濠州的事操心,只要一到雨季就寝食难安,看着那些夏不归流离失所,他何尝不痛心疾首。奈何府库羞涩,有心无力啊。
每年但凡有点钱,马上就得上交国库,他也想向朝廷申请专款给濠州百姓修路搭桥,可压根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他很清楚朝廷的钱都花哪去了。
是让朝廷不要巩固边防?还是不要支援北部各省?那里比濠州更惨的乡镇一抓一大把,饿殍遍地,哀鸿遍野的景象随处可见,叫他怎么开口?跟那些地方去抢着要钱么?
严良此行可着实是替他了却了一桩心病。
“爹,我就说严良会有办法吧,他这人点子可多了,绝非寻常商户可比。他那十六字方针中的利国利民,可不是一句空话。”葛玉真笑道。
“我知道他点子多,只要他把事情办好,真正做到利国利民,该给的优惠会给他,该挣的钱会让他挣,官府不会亏待他。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互利互惠。”葛松龄淡淡说道。
“爹,现在你对严良这人……是个什么看法?”葛玉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葛松龄何等精明,女儿那点心思哪能瞒的过他。这次之所以让女儿跟那小子一起去濠州,其实也是想看一看,女儿是不是真的对那小子动心了,还是说只是止于好感与好奇。
他并非刻板之人,在终身大事上,也希望遵从女儿自己的心意,只是此行的结果,显然不是他想看到的那种。
“我对他的看法没有改变,他是个才华出众之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但也还是那句话,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到此处,他见女儿的脸色渐转黯淡,不由轻叹道:“玉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咱们父女之间还用藏着掖着么。”
葛玉真两手捏着衣角,臻首低垂,小声道:“女儿的心思哪能瞒得过爹,爹又何必明知故问。”
葛松龄轻叹口气,微微皱眉,“你一直期盼着一个与你心意相通,对你一心一意之人,那小子妻妾成群,而且今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这跟你想要的完全不一样啊,为什么?”
葛玉真小声道:“感情的事情哪能说得清楚,我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偏偏就只有这么一个无赖走进了我心里。我在溱阳湖边写了两首词,偏偏都叫他给对上了,我……我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