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火光四起,杀声震天,惨叫声、呼喝声、牛羊叫声、孩提的哭声响起一片。
帐篷被点燃,狼烟滚滚,火光映亮惊慌失措、四散而逃的牧民的脸。
一队部落骑兵护着数十妇孺朝沈绍安驻守的方向逃了过来。
沈绍安反手抬起,掌心落下一只重弓。
他搭箭、开弓,重箭如流星,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啸叫,划过带着焦臭味的晨雾,“噗”的一声穿透被护在中间、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的胸口。
他锵的一声抽出腰刀,刀指前方,神色冰冷,眼中杀气腾腾,无情的命令在他唇边轻轻一碰,便已出口,“杀,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他已经手提马缰,用力一夹马腹,率先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在训练有素的大梁骑兵面前,这支几百人的队伍毫无还手之力。
留下一地尸体后,沈绍安带着人冲进了右坦部。
沈绍安率军在右坦部东部落杀了几个来回之后,冲进西部落的时候,西部落已经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
但是大部分青壮年都被铎槊带走,西部落又多是穷困的普通牧民,留下的老人和孩子挡不住大梁骑兵的大刀和轻弩。
从黎明杀到太阳西斜,留下一地狼籍和漫天狼烟,沈绍安带着人一路往西,隐入一处山坳。
清点一下伤亡人数,再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等天色暗下来,沈绍安让人将劫掠来的羊只全都杀了,从不远处的湖水中补足了水、清洗过屠好的羊。架起火堆,烤了数百只,让骑兵们吃了一顿饱饭。
吃完后又烤了几百只,分发给每个人,当作口粮。
稍做休整之后,趁着夜色向左诃部出发。
左诃部与右坦部相距不过百余里。
沈绍安派出去前方打探的斥侯来报:留守部落的老酋长派人去了那塔齐部和中洲,请求派兵支援。
在距左诃十数里的一处山坳里。
沈绍安笑着问云荆,“你说,那塔齐部和中洲,会出兵支援他们吗?”
云荆咬着一棵草,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道:“我们又没出兵攻打他们部落,支什么援?”
沈绍安“啧”的一叹,“赌十两银子的呗。”
云荆别过脸,“不赌。”他得留着银子娶媳妇儿。
霍武笑眯眯地凑过来,“少将军,卑下跟您赌,卑下赌他们不会来,押十两。”
沈绍安道:“那行,我赌他们会派人来,押十两。”
“那您不如直接给卑下银子得了。”
沈绍安没接话,抽出嘴里的草根,拿在手里晃了晃,“去问问,昨儿烤的羊腿还有没?”
他们这次突袭,只带了五天的口粮。
来的路上已经吃光了,接下来,他们就得靠着劫掠周边牧民的羊群和食物果腹。
早在上次沈绍安去赕城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悄悄潜入两部,摸清了两部的基本战力。
左诃和右坦,右坦略弱,左诃稍强。
右坦部铎槊是义呼邪扶持上位,为表忠心,将部落大部分青壮年都带了出去。
但左诃部的首领鞑利是个老奸巨滑的人,他将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骑兵留在了部落里。
沈绍安再用攻打右坦部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搞不好一进去就会陷入左诃部骑兵的包围圈里。
金乌西垂的时候,沈绍安派亓远征带着一支两百人小队,到位于他们东北方向的一个小部落“借”点食物。
之前派出去的斥侯也在这个时候回到他们藏身的小土坳,“少将军,那塔齐部派了三百人,跟着去求援的左诃部的人回来了。”
沈绍安朝霍武伸出手,轻轻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