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团的炮灰们翻过南天门时,正好看到行天渡被对岸的国军工兵炸毁。
行天渡,是架在怒江上的桥梁,看到行天渡被炸毁,正朝着行天渡方向而去的溃兵以及难民便立刻发出震天价似的哭喊声。
以为行天渡一炸,他们就再也过不了江回不了国了。
混乱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去渡口,还有渡口!”
在行天渡
于是乎,溃兵和难民们便如潮水一般涌向江边的渡口。
等到龙文章和川军团的炮灰们走到南天门的半山腰时,渡口已经挤满人,溃兵连同难民加起来少说也有千人。
龙文章没有下令。
但是川军团的炮灰们还是下意识的停下来。
一种难以言表的自尊在炮灰们的心中升起,使得他们不愿意跟着涌到江边,加入那些无头苍蝇般的溃兵中间。
就算他们是炮灰,也是一群有自尊的炮灰。
看着拥挤在江边的溃兵,孟烦了幽幽的道:“小太爷已经打了几十次的败仗。”
站在孟烦了身后的迷龙立刻接着来了一句:“我比你还多,我都打一百多次败仗了。”
“谁跟你比这个?”孟烦了说道,“我是说,这次是败得最像样的一次,直到最后,我们都依然保持着队形。”
龙文章却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对岸的江防。
“工事修得很稀松啊,这样的工事怎么挡得住日军。”
“就凭这样子的工事,日军居高临下一冲没准怒江防线就失守啦。”
“怒江江防要是失守,搞不好日军就一口气冲到重庆啦,成流亡政府啦。”
“这恐怕不是团座您应该操心的。”孟烦了便幽幽的说道,“江对岸应该是我们29师工兵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报什么名号?”
“什么名号?”龙文章道,“当然是川军团。”
“报川军团真的没问题吗?”孟烦了低声道,“川军团早回国了。”
“就报川军团。”龙文章冷哼了一声又说道,“我们就是川军团,我是川军团的副团长兼代理团长,龙文章。”
说完,龙文章又道:“谁会旗语?谁会旗语?”
王岩举手说道:“团座,我在军官训练团学过旗语。”
“好。”龙文章又对丧门星说道,“丧门星,红缨给我。”
丧门星便把砍刀上系的红缨解下给龙文章,龙文章又找来一块白布,再砍了两根树枝做成了两面信号小旗。
……
对岸。
一辆美式威斯利吉普车快速驶入特务营阵地。
正在炮队镜后面观察江对岸敌情的张立宪便赶紧挺身立正:“师座。”
虞啸卿径直走到炮队镜后面,一边矮身往对岸看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听炮声,日军应该不远了,他们的炮兵最多也就十公里,他们的步兵更是说不定已经在爬南天门了。”张立宪道。
首先出现在虞啸卿视野中的是怒江边的溃兵。
“一群杂碎!永远都不知道纪律二字为何物。”
“这样的军队,岂能不败?这样的军人,统统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