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爷面部止不住的抽搐,按理说沈依依是庶出,确实不配嫁给薛琨做正妻,但薛琨声名狼藉,自己从小宠爱大的女儿如何能给他做妾?
实在是进退两难。
他看了眼曲氏,曲氏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沈依依从出生就由季姨娘亲自抚养,因为受沈伯爷和老夫人的偏爱,在府里的地位不是嫡出胜似嫡出。
曲氏才不愿意蹚这趟浑水,回头老夫人知道了不高兴再搓磨她,羊肉没吃到,还徒惹一身骚,犯不上。
他又看向足智多谋的长女,沈云舒始终低头摆弄手绢,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前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陆续向这边走过来,若不尽快决断,恐怕一会就将闹得满城风雨。
沈伯爷一咬牙,祸是沈依依自己闯的,后果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他万分痛心的说:“好,我同意。”
忠诚伯夫人不情不愿的说:“要不是看在安亲王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同意呢。”
李雯心想,忠诚伯夫人真是刻薄的很,得便宜还卖乖,她不忿的说:“夫人,您同不同意大可不必看在我公爹的面上,丢的是你忠诚伯爵府的脸,与我公爹何干?要不是我们心疼云舒的名声,才不会管你们两家的烂账呢。”
安亲王向儿媳投去赞赏的目光,女孩子家就应该这么快言快语!
忠诚伯夫人本就心情不佳,又被一个小辈回怼,她面上虽然不敢发作,心里却记恨起了沈依依。
还没进门就四处害人,真是个扫把星!
达成共识的两府人终于鼓起勇气挤进人群,大家一看当事人的父母来了,自觉的散开一条道。
“母亲,琨儿被人诓骗了。”
“父亲,您快来帮帮依依。”
看热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谁把孩子宠溺成这样简直一目了然。
“看吧,惯子如杀子,溺子出逆子,说的就是忠诚伯爵府这样的人家。男儿到这个年纪都该成家立业,薛琨出事还只知道找母亲,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似的。”
“可不是嘛,养儿不教害自家,养女不教害人家,今天咱们算是都见齐了。”
忠诚伯夫人一力将儿子护到身后,怒斥道:“你们莫要胡说,平白毁人清誉!”
安亲王好笑的跟陆氏耳语道:“都说黄鼠狼养的孩子是香的,刺猬养的孩子是光的,古人诚不欺我。”
陆氏看着对面同样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爷俩,也不知道夫君哪来的勇气笑话别人……
魏欣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声说道:“毁人清誉?忠诚伯夫人,你快掏掏薛公子的衣怀,那里可揣着他们偷情的证据呢。”
薛琨听罢立刻捂紧衣襟,里面确实放着沈依依的荷包,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知子莫若母,忠诚伯夫人一看他紧张的表情,就知道衣襟里定是藏了腌臜的东西。
虽然她也怒儿子不争,但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她强作镇定的说:“我夫君与沈伯爷交好,两家早就定下了儿女亲家,再过两年沈依依就要进府给我儿子做妾,你们管的这么宽干嘛?”
她的“妾”字咬的极狠,仿佛要把沈依依生吞活剥了一样。
沈依依惊慌失措的看向沈伯爷,“父亲,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伯爷难堪的抬不起头:“忠诚伯夫人是你未来的婆母,怎能如此无礼,还不给她道歉。”
“这是谁定下的婚事?我不认!”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不认的道理。”
沈伯爷怕女儿惹怒忠诚伯夫人,以后再给她穿小鞋,他低声下气的劝说道:“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忠诚伯夫人“呵”地冷笑一声,威胁着说:“沈伯爷不会教女,等她进门我自会调教,定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魏欣兰见不得他们利用亲事来粉饰太平,指责道:“你们分明是刚刚才商量好的,大家眼睛又不瞎,在这糊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