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言之凿凿,李徽却不赞成地摇了摇头道:“世子此言差矣,阔达已经明确说出要娶公主为妻,也许他所谋的的确是遇龙河,但是若要拖住他,恐怕只有暂时同意他做摘星殿下的驸马。”
他说完这句话,丝毫不给宋宸反驳的机会就有李氏派系的官员起身道:“国舅所言甚是有理,最好的办法就是公主暂时交出兵权,许了阔达婚事,等到他想要带公主离开雍都时,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
平阴郡王冷哼一声,“那若是阔达没有任何异常呢?难道还叫公主跟着他走不成?”
“有何不可?在没有离开大襄国土之前,公主都是安全的。”李徽寸步不让的看着平阴郡王,又道:“公主速来聪敏,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深意,想必也十分愿意立此功劳。”
他说着慢慢移动眸光看向宋镜,有威逼,有恐吓,有打压,还有宋镜看了许多年的得意。
所有她的敌人,在伤害她,试图毁掉她之前的视线里都会有这种东西,得意。
包括宋怀永。
宋镜对着李徽的视线微微一笑,“舅舅,你是不是忘了,在答应阔达要做驸马的请求之前,我得先回一趟遇龙河。”
李徽张口正要反驳,就听见宋怀永道:“行了,别争了,平阴郡王和太子有什么主意吗?”
平阴郡王先看了宋岐,宋岐还坐在位置上,闻言起身对平阴郡王道:“皇叔先说吧。”
平阴郡王也不跟他客气,转头面向宋怀永,“陛下,臣弟以为单桓毫无诚意,应当试他一试,直接拒绝他的请求,使团行程结束之后直接送他们离开大襄,自不是真的让他们离开,还要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宋怀永没有表态,看向宋岐道:“太子觉得呢?”
宋岐垂着眸子没有看任何人,虽说皇帝问话,应当垂目不可对视,但是他是太子,在说宋镜的事情之前,他丝毫没有看宋镜一眼的意思。
“儿臣以为,皇姐镇守遇龙河有功,此时阙伏有进攻之意,皇姐应当立即回遇龙河,至于阔达求娶之事,父皇真龙天子,自然说谁是公主便谁是公主,阔达不过单桓蛮地的一个小小王子,岂能由他挑人。”
这话不仅宋怀永吃惊,连着宋镜和李徽也诧异地看向他,跪在地上的宋宸和苏致远更是不解的对视了一眼。
这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太子,宋镜自已经历了重生,她现在甚至怀疑宋岐的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宋岐了。
否则他怎么会说出,‘父皇说谁是公主谁便是公主’的话呢,这分明是叫人替死!
这种事情宋镜做起来或许得心应手,但是宋岐素来悲悯众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殿内一时寂寂无声,谁也不敢出言反驳宋岐,因为前朝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多数皇帝都不会舍得亲生女儿远嫁,大方些的选宗亲贵女,小气些的随便选个宫女。
宋怀永的面色毫无变化,只是眸色深深道:“那你觉得何人代替摘星合适?”
宋岐当真沉思想了片刻,女眷席上,宋镜甚至听见了女眷指甲断裂的声音,甚至紧张到黄金流苏瑟瑟颤动的声音。
“皇姐身边的侍女司兰,能仿皇姐三分姿态,有公主之仪,不如封个公主派她去吧。”
宋镜想过无数种结果,她甚至猜测宋岐如今性情大变,会不会说出周佩竹的名字,到时候她该如何替周佩竹推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