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抬脚往对面走去,她垂下来的手腕被坐着的少年拉住,用力一扯将她扯了过去。
细瘦的脊背跌入钟离元铎的怀抱,钟离元铎那时还只是个少年,肩膀没有那么宽厚,但是却已经能够支撑起宋镜。
他衣襟上泛着淡淡的香,中和了淡淡的酒味,使人目眩神迷。
少年虚虚将她搂在怀里,含笑对对面的男子道:“这是我的,谢兄还是不要惦记了吧。”
这话说得对面两人一愣,张口要人的谢公子闻言摸摸鼻子笑了,“为兄失言,元铎的东西自有元铎随意处置。”
宋镜轻缓而漫长地舒了口气,她就这样被钟离元铎抱在怀里直到夜半,对面的两位客人抱起侍酒婢女离席,钟离元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脊背,宋镜赶紧起身,略带尴尬地跪坐在地上。
灯火映照在钟离元铎脸上,宛如画中人,他刚要起身,外面响起轻轻的扣门声,“少主,客栈说有个小婢子丢了,名唤纸鸢,怕惊扰了您,进来查看一二。”
话刚落音就推开了门,钟离元铎刚要继续起身,宋镜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伸手摸着他的腰带,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她道:“公子,我...我会报答您的!”
钟离元铎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两个陌生的侍从引着老鸨进来了,宋镜紧张地抓紧了钟离元铎的腰带,将脸贴在他胸前。
两个侍从一见这架势有些吃惊,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老板娘一见宋镜便眉头一皱,随即有些吃惊,因为连着两日都没能有女子近身这位贵人,她谄媚地对钟离元铎道:“贵人,这便是丢失的婢女,惊扰您了!”
说着恶狠狠看了宋镜一眼,“纸鸢,还不赶紧给贵人磕头,跟妈妈走。”
宋镜大着胆子抱着钟离元铎,一只手勾住钟离元铎的脖子,娇声道:“贵人需要奴婢服侍。”
她心中是害怕又屈辱的,十四岁的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去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面前卖乖讨好。
钟离元铎一把握住宋镜的手腕将她从身上拉开些距离,抬头对老板娘和侍从道:“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老板娘脸上瞬间堆起了笑,“是,那便不扰贵人了。”
三个人退到了门外,宋镜膝行着后退了两步,钟离元铎松开她的手,由着她跪在了地上了。
少年的钟离元铎分外冷淡,“你认识宋怀永?”
宋镜不敢说实话,只小心道:“奴婢姓宋,是宋家一脉的亲戚,宋怀永是奴婢的叔叔,奴婢是意外被抓到此处的,请贵人救命。”
钟离元铎还坐在蒲团上,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声音冷淡道:“你有什么信物吗?”
宋镜摇了摇头,“没有信物,奴婢带着自己的弟弟呢。”
见钟离元铎不说话,她膝行了两步拉住钟离元铎的衣角道:“只要宋家的长辈见了我,定然是识得我的,贵人如此恩德,我会报答您的!”
“那就是需要我给你赎身?”钟离元铎起身走向美人榻边坐下。
宋镜点了点头,有些难以启齿道:“...还有...奴婢的弟弟和...一个姐姐。”
钟离元铎面带审视,“你的亲姐姐?”
“不是。”宋镜起身小心地走了过去,“是楼里的...一个姐姐,她救了我,我也想救她。”
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还想着回报别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