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的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对郑容湘的恨意,有的只是冷。
宋怀永看着她道:“若你是清白的,你就说出事情的原委,这件事不可能毫无漏洞,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大理寺和刑部不是吃干饭的!”
宋怀永的手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吓得
郑容湘已经料定了宋镜什么都说不出来,就算她气不过想说,也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宋镜望着郑容湘,似乎望着六年前自己燃放的那把火,转头对宋怀永道,“父皇,儿臣没有拿过郑家的珠宝也没有杀人,郑容湘是被有心人指使的,若不是有人指使她来污蔑儿臣,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名满雍都又被成平侯选中,怎么可能进入这九重宫,难道只是因为巧合和幸运?”
不等在场的任何人接话,她又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太和殿上凭借着几句捕风捉影的事情来污蔑当朝的公主,难道这就是真?那若是来日有人污蔑太子,有人污蔑长公主,全都一需要一张嘴?流离在民间就是儿臣的罪过吗?就应该被他们编排吗?凭什么?就凭借她身世悲苦?难道这世道是谁弱谁有理!”
她红唇微勾,抬手指着郑容湘,“就凭她?也配站在太和殿上污蔑儿臣?!”
她一番犀利的辩词,又看向成平侯,目光迸射出无尽寒芒,“成平侯!你若是好好打听过她的身世,难道不知道她说的本宫将她父亲害死的事情吗?你跟她是一伙的吧?指使庶民诽谤公主,污蔑皇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好了!”
宋怀永再次重重拍了一把桌子,视线中含着无数警告:“郑容湘已经一无所有,若不是恨你怎么会有殿前告状的胆子!你虽是朕的女儿朕却丝毫不打算偏袒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郑容湘既然敢当面跟你对峙,证明此事却有你的不是!”
说完他看向大理寺卿沈安志,“沈卿,郑容湘在朕的面前状告公主,虽然胆色过人,但依旧要按律法惩治,重打二十大板,不过念其身世可怜,减半,大理寺奉旨彻查此案,为期十日,可有问题?”
沈安志见宋怀永点到自己,忙起身领旨,“微臣领旨!”
李覃见热闹过去,看向堂下的郑容湘道:“陛下,这郑氏是成平侯引荐的,摘星一番话说得也不错,不能叫她继续住在成平侯府了,暂时安排她住进大理寺如何?”
宋怀永闻言觉得有理,转头又看向了沈安志,沈安志忙躬身领旨,“微臣领旨!”
宋镜看着太监将郑容湘带下去,郑容湘转身时还看了她一眼。
宋岐眼看这事告一段落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心头一直疑惑宋镜知不知道此事,也不明白平阴郡王为何没有出面为宋镜说话。
钟离元铎一直在看着宋镜,她像是被人攻击了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炸开了,她像是一团火,一团燃烧在宋襄皇室里细弱的但是又不由人控制的火。
他知道宋镜十二岁时在郑家逃走后失去了母亲,甚至也知道宋镜做了公主后又去报复了郑家,他们都以为郑容湘死了。
谁知对方命大,隐姓埋名的活着在现在给她重重一击。
钟离元铎听她说话一直紧绷着思绪,宋镜没有具体的反驳郑容湘,她甚至没有说出更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似乎她就是隐隐约约承认自己是杀过郑宏才的。
毕竟最重要的,她没说他们是怎么离开郑家的。
他知道宋镜一定会挺过这场宴会,她现在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过多的掺和只会让宋怀永更加坚定打压她的想法,若她只是一个人拼命反驳,宋怀永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她降罪,出了这场宴会一切都还可以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