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将自己在房里关了一夜,没叫任何人进去伺候,挽心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苏致远,只得彻夜守在房间门口。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正靠坐在门槛上昏昏欲睡,宋镜开门时她差点摔到地上,一抬头见是宋镜出来,赶紧站了起来。
宋镜的脸色惨白,像是一夜没睡,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挽心有些吃惊,她压根不知道他们的行囊里还带了酒,况且这是寺庙,宋镜此举算是破了戒了。
不等她开口,宋镜就道:“去叫钟离元铎过来,避开致远。”
她说完就关上了门。
挽心晃了晃脑袋驱散睡意,赶紧叫了其他几个侍女来值守,自己亲自去找钟离元铎。
钟离元铎跟苏致远住在一个院子里,幸亏两个人都没带侍卫,挽心进去的很顺利。
钟离元铎出来时有些意外,“公主为何现在想见我?”
挽心想了想,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给他,“公主昨夜心情不好,喝了些酒,恐怕没睡好,刚才突然说让奴婢来叫您。”
她以为钟离元铎会再问,谁知他只是加快了步子,并没有追问宋镜的事。
宋镜昨夜的确没睡,司兰知道她有时候会喝一点酒,在行囊里装了些给她路上喝的。
她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喝了。
钟离元铎来时她连起身也没起,靠坐在美人榻上喝酒,只懒散的叫他进来。
钟离元铎进来就看见宋镜穿的还是白天的那身衣服,只是头上的钗环已经摘了,长发披散在肩头。
她脸色白的不正常,泛着幽幽的冷,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嘴唇红润。
这并没有显得她衣衫不整,反而有一种散漫的娇艳。
钟离元铎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回头看了挽心一眼:“你下去吧。”
挽心犹豫的看着宋镜,直到宋镜对她抬了抬手。
等挽心出去关上了门,宋镜扫了钟离元铎一眼,语气十分平静,“我同意跟你合作。”
钟离元铎并不意外,但还是慢慢走近了宋镜,手指按在宋镜面前的酒杯上。
“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你不是怕被发现了之后影响太子的名誉吗?”
虽然宋镜没说,但是钟离元铎知道她在顾虑这个,她顾虑的不只是名誉,还有若是她再次受到惩处,宋岐怎么面对她。
宋镜松开了酒杯,她神色毫无失落,反而带着一点隐忍的坚韧,“养军队需要钱,笼络朝臣,打发人办事都需要钱,跟太子没关系。”
钟离元铎却并不完全接受这种说法,“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为了我的野心我能付出一切。”
宋镜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她赤着脚在屋里走了两圈,似是疯魔一般,回头对钟离元铎冷笑:“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明明可以跟任何人一同分享这矿,遇龙河右岸除了我还有贪吏,但是你却来找我,不仅仅是为向宋岐投诚吧?也因为我手中有军队,对吗?还有......因为你,还有我的把柄。”
她的手指点在钟离元铎胸膛上,被钟离元铎一把抓住。
钟离元铎的神情有些晦暗,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忍了忍说了别的。
“对,因为你有十万守卫军,即便天下大乱也有你一席之地,至于你的把柄,......我并没有。”
宋镜笑了笑没说话,她走回美人榻旁边重新坐了回去。
一只脚踩在边缘上看着钟离元铎,“我不想让太子知道这件事,你管好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