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到了送门口后,来接应的是摘星公主府的马车。
邱锦和挽心正站在车前,一见她视线就落在了她脖颈上了,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邱锦目光一缩,“公主受伤了?”
宋镜摆了摆了手,“不碍事。”
她面色苍白,额头的汗已经干了,将发际上细碎的软发贴在额上,挽心紧急忙上前搀扶住她,转头对钟离元铎道谢,“多谢公子,公主府改日必登门拜谢。”
钟离元铎站在轿子旁看着宋镜上马车,等宋镜上了马车掀开窗子冲他颔首,算是道别。
钟离元铎望着她道:“无论你查出什么,只需记得,我与你未必是敌人。”
宋镜回了东宫,宋岐知道他被皇帝叫走许久没回来,急火攻心吐了血。
东宫一时间人心惶惶,若是太子有失,他们这些伺候的一个也别想好。
宋镜一时间也顾不得别的,她改变了前世的轨迹,宋岐的命运仿佛也被她给改变了。
在她身居东宫的几日,宫里却发生了大事。
松风水月的两位公主和小皇子,全都身患重病下不了床,又咳又喘,两位公主还好,小皇子宋钰最是严重,已经病的开始咳血,跟太子一样的症状。
宫中一时间乱了手脚,太医院被宋怀永叫去狠狠敲打了一番,命令他们三日内查出病因,出个治疗的法子。
朝中重臣虽然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但结合明馨太子的症状,纷纷开始猜测这是同一种病。
皇嗣有危,宗正司掌管皇室玉牒,记录病症生死和罪责过失,自然要插手此事,朝中重臣也开始纷纷上奏皇帝彻查此事,御史台直接点名要求皇城司和禁军联合大理寺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要残害皇嗣。
其实话里话外都是说李覃做了手脚,因为到现在为止,皇嗣里还活蹦乱跳的只剩下大公主宋镜和二皇子宋陵。
宋镜已经长大了,她不是李覃养大的,也不像松风水月的那三个庶出,面对皇后毫无回避和反击之力,若是别人害皇嗣,为何要留个宋陵呢,这不是明摆着招人的眼。
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可能是李覃,因为这样做太明显了。
朝中一时间分成了两个派别,但是归根结底,左不过一个详查的结果。
一时间,太医院、宗正司、宫中禁军都关心起这件事,宋怀永却拒绝了皇城司和大理寺管这件事,还在早朝时发了大火,呵斥暗指李覃的那个官员,说他有心引起朝纲动乱,心思不纯。
消息传到宋镜耳朵里时,她正在亲自给宋岐煎药,小炉子上沸腾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眉眼,叫对面的司兰看不真切。
司兰有些担心道:“公主,事情闹得很大,咱们怎么办?”
宋镜见药差不多了,拿起巾布裹住把手要将药给端下来,她手上前几日受伤的伤痕已经结痂了,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现在雪上加霜,脖子上的伤不严重,已经好了。
司兰忙弯腰接过她手中的火,小心的将药倒在热好的罐子里,宋镜垂眸盯着黑漆漆的药流入罐子,神色中带了些漠然。
“等。”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事态严重,等李覃出手。
司兰跟着宋镜将药端进宋岐房里时,宋岐刚发完病躺下去,他咳血了,郑世芳和左良娣正守着他,一个面色担忧,一个两眼通红。
左良娣一见宋镜就像是见了救世主,跪在脚踏边哀求的看着宋镜,小声讷讷道:“公主,您可千万救救殿下。”说着卑微的俯下身去。
宋镜看也没看他,走到床榻边坐下,险些踩到左良娣的手。
宋岐虚弱的躺在床上,他没睡着,也没昏过去,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嘴唇已经干裂的能看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