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等一家人都上了桌,林溪趁机将想要盖新房子的想法提了出来。
“爹、娘,我想趁着农闲之际一直到过年这段时间,将新房子盖起来。这个事情拖了快一年了,也不能再拖了。”
林老爹听到这个事情也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也确实是当初求娶李婉的时候就向李婉她娘家承诺过的。
磨到现在才提,林老爹心里有些发虚,总感觉自家对亲家言而无信。
他这辈子除了压榨自己的亲儿子,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当然楚氏改嫁那会儿闹的一些不愉快,林老爹觉得他是情有可原。
至于亲儿子被他压榨,那是他自己的种,这不算对不起别人,林老爹都自动选择忽略。
反倒是如果对外人作出了承诺,他从来都是尽量说到做到的。
而替老大说亲的诚意之一就是要盖好新房,让亲家们过来常住时有地方可住。
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林老爹总觉得在面对儿媳妇儿李婉时会不由自主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
林老爹道:“新房子确实是应该是要建的,拖了这么久都有些说不过去了,即便亲家那边不提,咱家可不能做这般言而无信的人。”
“等房子建起来了,亲家那边有空了也可以过来常住,两家理应多多走动才是。老大,盖房子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安排吧。”
林老爹想到什么,又道:“老大,既然窑厂那边有这么多进项,盖房子的钱就从窑厂的进项里出吧。”
他这话说的太自然和太理所当然了,意思就是窑厂的收入就是公中的收入,从窑厂的收入里拿出一些钱出来盖新房子也算是从公中拿钱出来盖房子了,他也算是兑现了承诺。
可这话听在林溪和李婉的耳朵里就有些不对味了。
虽然二人确实是商量着盖新房的钱从窑厂的收入里出,因为盖的新房子本也就是为他们小两口盖的,以后也是他们自己这个小家去住,所以从自己的收入里出钱也是应该。
但如今听林老爹的意思,窑厂的收入应该全部纳入公中,林溪所有的收入都应该拿出来奉献给老林家整个二房,用到二房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从来都没有对林溪为整个大家族的付出而感到羞愧,却是认为林溪这辈子就应该养他们老林家整个二房,为老林家二房做牛做马,这是林溪的责任和义务。
窑厂即便是小两口一手做起来的,失败了,那就由小两口去认栽;可如果成功了,那就应该成为整个老林家二房的产业,而不应该只列为小两口的私产。
如果小两口认为窑厂是他们的自己的私产的,那是万万不能够的,是要受到家族的非议和道义的谴责的。
林溪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长期以来他都是这么过的,也是这般被家里压榨的。
肩膀上长期挑着担子,让他有种这本就应该是他作为长子的家族责任的错觉,所以他心里倒是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反倒是李婉为林溪感到愤愤不平和满满的心疼。
她不知道这样的负担他们夫妻二人还要挑多久?是仅仅这一时,还是一年,还是一直到将幺弟抚养长大,甚至是穷尽他们夫妻二人的一生,他们都得背负这些担子?
李婉心里百感交集、翻江倒海。
只是她现在是刚嫁进来的新媳妇儿,即便与婆家人相处都很融洽,但她对于老林家与林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来说她实质上还是一个外人而已,不好过多的置喙婆家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