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财从林麻子家出来,吹着夜晚的冷风,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心里盘算了一下,顿时慌了神,赶紧快步往家里赶去,一回到家,就往里屋里冲。
“你这是怎么了?刚吃完晚饭就不见人,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廖氏见林财一副阴沉着脸的样子,有些疑惑。
林财顾不上回话,直冲里屋,廖氏觉得林财的状态不对头,有些不放心,也后脚跟着林财奔向里屋。
“完了,完了啊……”林财抱着从柜子里面拿出的一个包袱怔怔地,不一会儿竟然哭出了声。
“这是怎么……”‘了’字还没问出口,廖氏一脸的不敢置信,拿起林财手里的包裹整个人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阿财,这包里的田契呢?”廖氏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我,我,我不是人啊,我是畜生,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我看那庄家在发瘟,手气差得差不多将钱都输光了,还让家里人回去拿了好几次钱,我想着,想着趁此机会多赢几把,多赢点钱回来,所以我就回来拿了些本钱过去了。”
“当时脑子热,也没顾得上几多,回来拿了田契就往麻子那里钻,哪里晓得拿了这么多去了。”
看着手里只有几张田契的包袱,林财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两腿发软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包袱哗啦从手上滑落,林财双手抱着脑袋揪着头发懊悔至极。
“现在还能怎么办?牌桌上的事情能不能不作数?你快去让他们将田契还回来!”廖氏急红了眼,揪着林财的袖子,让他赶紧去讨钱。
“你以为牌桌子上是过家家,闹着玩的?输掉了就是输掉了,哪里有人反手去讨回来的?这不是输不起么?再说了,即便是你去讨要,还得人家愿意吐出来才是。”林财反驳道。
廖氏被林财这般反驳愣在了当场,就这样不停抽泣地望着林财。
林财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软了语气说道:“君梅啊,我对不住你,说了要让你这辈子都过上好日子的,结果转眼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怪我管不住自己的腿,我不是人。”
林财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巴掌,他是真的懊悔。
要是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被麻子蛊惑的。
可是世上哪里有让人能够重来的机会?
“我发誓,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那玩意了,要是我违背了,你就,你就拿棍子削我。”
林财本来想说点狠话的,可是又对自己下不去狠手。
“起码还有几张不是,我再想办法多去挣点钱。我怎么以前就没有听老爹和大哥的话,跟着他们跑生意多学点本事呢?”
“这会儿真要用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一无是处啊。”
“你先将这些田契收好,我回头去找爹请罪商量下,看我有什么出路可以挣钱的。他老人家一直都很疼我,我跟他服个软、认个错,想来爹他的气应该会消一点的。”
林财再怎么混球,现在也已成家,是这个小家的顶梁柱了,妻子还指望着他呢。
看着面前的妻子,她做姑娘的时候在家里就是大家小姐,进出都是有丫鬟伺候的,没成想嫁给他之后就开始吃苦了,他这心里觉得很对不住妻子。
听林财这样说,廖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她往后的日子还得指望着这个男人。
廖氏乖顺地捡起包袱,准备将包袱再塞到柜子里。
“媳妇儿,那个,我先出去,你将包袱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你尤其要防着我。”
说着林财很是主动的退出了屋子,还顺手将房门给廖氏关上了。
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林财和廖氏竟然早早就困得不行睡下了,而且睡得特别死。
半夜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柜子的声音,不过这动静很快被林财的呼噜声给覆盖了。
一夜无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天,廖氏收拾柜子的时候,感觉包袱系扣子的方向好像与她昨天系的不太一样。廖氏疑惑地打开了包袱……
“啊!阿财!阿财!你快过来!”廖氏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捏着空空的包袱,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