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正房
姜大嫚从窗户上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对着张自强道
“你自己过来看看,除了傻柱没有一个人出来。咱们在这个院没啥根基,犯众怒的事你也敢往上凑?再说了就你那姑,大年三十吃好吃的,不叫你也就算了,让孩子过去吃点也行啊,看咱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姑可倒好,宁愿叫别人去吃,也不管咱们,哪有半点把你这个亲侄子放在眼里?”
张家没有煤,空旷的大屋,不生炉子格外冷,张自强在被窝里摸索着穿衣服,速度就慢不少。闻言满脸不耐的骂道
“你他妈的快别瞎比比了,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我姑啥人我不比你清楚?冻死个人的天,当我爱出去啊?你没看我姑骂了一声就没动静了么,那是她怕了。平时我们不参和可以,现在要是不出去,她肯定要记恨咱们。得罪了她,你那工作说没就没。难道想被赶回老家?”
大过年的出这事,还要半夜从被窝爬出来,张自强本来就一肚子火,再被娘们一唠叨,就有点压不住火。一句话把姜大嫚怼的哑口无言。
经男人提醒这才想起自己家的命门还在这老东西手里攥着呢。
姜大嫚的怨气更多的是心里不平衡。轧钢厂工人是重体力劳动者,钳工车间没有炉子,大冬天的铁件冰凉,拿在手里冷气直往骨头缝了钻,男人干起来都遭罪,她一个女人在车间拼命干活换来的钱一分不剩全要交给贾张氏,自己男人天天出去扛大包,一天都不敢歇,才小半年就落下个腰疼病。
这么拼命却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孩子读书的事了。
深冬,凌晨三四点钟的京都,说句滴水成冰都不为过,棒梗在温暖的屋子里呼呼大睡,她的三个孩子天不亮就得穿着单薄的衣衫去西直门外捡煤渣。老二老三还没棒梗大,却已经满手冻疮。哪怕此前在农村也没遭过这样的罪。
越想越气,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张自强看着媳妇低落的情绪,穿衣的动作顿了顿,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重重的一声长叹
“唉!!!大嫚啊,赶上这世道没办法,再坚持坚持。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咱家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说着眼神仿佛都变得锐利,一把掀开被子,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大跨步开门出去。
正如张自强所说,贾张氏出来看到对门易忠海家也同样被砸后顿时哑火,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此时正跟跟秦淮茹一边一个抓着傻柱的胳膊,不让他嚷嚷。
见到张自强开门出来,没好气道
“狗剩,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去找张东方刘海中和阎埠贵,帮忙把窗户封起来,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三个大爷不能不管!”
门窗全被砸了,这要搁平时,贾张氏不把全院折腾个天翻地覆就没完。这次居然不追究只想悄默声的收拾好。
张自强心想机会来了,眼珠子一转,几步走到贾张氏耳边小声嘀咕
“姑,封窗的事我跟傻柱就能干,但是封窗解决不了问题。从根上说,这事就是是他们过不好这个年心里憋屈,找你当出气筒。你要是把窗封起来说不定他们心气不顺还会出别的幺蛾子。
只有你这年过得比他们更凄惨,让他们的气顺了才算过关。
你看对门易忠海屁都不敢放,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是抱着这个心思。
要不,让棒梗去我那睡吧,你跟弟媳妇就坚持坚持熬一晚上?”
贾张氏此刻也是心乱如麻,看看对门犹如死人般毫无动静的易忠海,觉得侄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么冷的天让她在没有玻璃的房子里熬一宿,这。。。。。。
贾张氏还在盘算利弊得失,傻柱到是率先嚷嚷上了
“这些人是冲贾婶子来的,跟秦姐有什么关系?让秦姐和棒梗去我哪里,我去后院老太太屋挤挤,婶子自己在这边吧。”
秦淮茹从肉体到精神上的疲惫,连傻柱这种粗线条都感觉到了。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又怎么忍心让让她再这样条件的房子里过夜?